逢山拜遇水拜佛,十分虔诚,一切仪式都按照古法,隆重而秘,或者是他心诚的缘故,融盛路桥修筑的这段盘山公路还就真的没出过什么事。
这些大铁箱子据说就是张金生听从一个风水大师的指点特别定制的,木箱易腐,而这种涂了防锈漆的铁箱子,则可以在地下埋藏的更久。
那些用于灌注的特制泥浆如今已经失传,不过这难不倒张金生,他请大师用符水配制了特殊的水泥泥浆,灌注在铁箱子里,据说也不会开裂。
这个特殊加工厂正是张金生投资兴建的,由他的亲信掌管,隔三差五的会有大师前来按秘法制造祭品,大师来的时候闲杂人等一体回避,你说他搞封建迷信,但人老板就信这个,谁也没办法。
面包车直接开进预制场场区的棚子里,因为前段时间阴雨连绵,附近发生了两起滑坡事件,所以预制场的工人接到上级通知,全体撤离。这个地方现在空无一人,但即便如此,张金生还是做了预防措施,这个棚子足可以遮挡来自附近山上的窥视目光。
面包车停了有十分钟车门才打开,下来三个穿工装、戴口罩的年轻人,他们打开后车门,将一对中年男女拖下车,像扔包裹一样丢在地上。
这对中年人自前天晚上被绑架,颠簸数百公里,换了三趟车,一条命也只剩半条了,现在是不生不死,生不如死。
但绑架他们的人并没有轻饶他们,而是继续踢打了五六分钟,这才住手。
这时候一辆毫不起眼的越野车开进了预制场大院,领头打人的侯镇走上前拉开车门,请张金生下车。
侯镇因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判了四年,这中间张金生和谢峰为他花钱运作,结果减刑六个月,提前一年假释,假释之后,就留在张庆的夜场看场子,张金生没有亏待他,而且在他坐牢期间还很好地照顾了他的妻儿老母。
侯镇是个血性汉子,当年承张金生的情才没被判死刑,又能这么快出来,他感觉自己这后半辈子是张金生给的,所以总想着为张金生做点什么。
当他得知张庆要带人去浙江干件事时,便主动请缨,带了两个狱友奔赴千里之外帮张金生干成了这件事。
张金生戴着帽子和一副平光眼镜,他走到棚子下,蹲下身仔细辨认了脸如猪头的张博喜,确认是他本人无疑,便怪笑了一声。
张博喜也认出了张金生,蓄了口吐沫想啐他一脸,却被侯镇一脚把下巴踢脱臼了。
张金生重新戴上眼镜,对侯镇说:“我来搅拌水泥。”
他刚刚学会开搅拌车,技术还不娴熟,搅拌的熟料用来修路或者差了点,但用来给活人造坟墓却是足够了。
侯镇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对两个兄弟说:“今晚的事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两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个说道:“哥你说啥话呢,我搁里面蹲了十二年,出来一看啥都没了,没有哥你收留我就流浪街头了,跟着哥吃香的喝辣的,关键时刻就拉稀啊,这还是人吗?”另一个道:“我这条命是哥给的,了不起还回去,多活这几天那是赚的。”
侯镇道:“好兄弟,你们去路口把风,今晚哥要干点替天行道的事。”
张金生跳下搅拌车,手里提着一瓶烈酒,他蹲下去,将烈酒倒在张博喜的脸上,张博喜的眼睛已经肿的快睁不开了,被酒精一浸疼的直哆嗦,却仍然狞笑不止,他声音嘶哑地说:“张金生,我艹。”
侯镇道:“这人嘴真臭,我拔他几颗牙吧。”
一脚踩着他的脸,拿老虎钳子就拔下几个牙齿来。
张博喜嘿嘿狞笑,喷着血沫子说:“张金生,我艹。”
侯镇还要再拔他压,张金生拦住了,他拍拍张博喜的脸,说:“我没想到你还条有种的汉子。但你干的事就太不上台面了。”
一旁的侯镇忍不住在张博喜的裤裆里踹了三脚。
张博喜痛的浑身痉挛,几乎就此毙命,但他的命也是极硬,硬是挺过来了,还说:“可惜,我没能艹上郭澜澜,真是他妈的可惜。不过方铃媛我艹了,逼松的跟小姐似的,肯定不是你艹的,你那家伙跟牙签差不多,哈哈,哈哈。”
张金生阻止了侯镇的蠢动,张博喜很聪明,知道性命难保,他是在故意激怒张金生,好让自己死的痛快点,但张金生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张金生戴上一副医用橡胶手套,不停地撕扯张博喜脸上的碎皮烂肉,边撕边说:“我得罪过你,那也是你自找的,为人做事你自己先问问良心,自己可曾有错,你不知反省,一味的埋怨别人,到头来害人害己。”
张博喜道:“我不是不想找你,我只是不想你死的那么痛快。我想强..暴郭澜澜,先送你一顶绿帽子带带,然后再弄死你。”
“是吗,可惜天不遂人愿,澜澜死了,你老婆跟着陪葬。澜澜入土为安,每年有人祭奠,早去了天堂享乐,你老婆呢,至今还是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在乱坟堆里做孤坟野鬼,不知道被多少野鬼艹呢。哦,对了,这个女的是谁,你拾荒时捡的?”
侯镇说:“这女的是个经病,被他拐走霸占,两年堕了三次胎,十九岁的姑娘看起来像四五十岁人,张博喜,你特么的就是个禽兽!”
侯镇一脚踢歪了张博喜的下巴。
到这来之前,侯宝山已经审过张博喜了,虽然他嘴硬不肯说,但侯宝山有的是手段,基本脉络还是清晰的。
自那次在医院闹事被行政拘留后,他们夫妻俩就离开南州,先回家乡镇上开饭店,经营不善而关门,没办法去浙江打工,也是处处不顺,他们把这种不顺都记在张金生的身上,所以春节期间他们回到南州,准备找张金生报复,他们在张金生办公的金环大厦附近徘徊多日,伺机下手,结果被保安驱离,争执中张博喜还被打断了一根手指。
自那之后,夫妻俩就算彻底恨上了张金生,他们回家干了两件事,一件是变卖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把女儿送到远房亲戚那,然后夫妻俩不辞而别,瞒着所有人去了南州,他们在郊区拾荒,四处探听张金生的动静。
后来他们发现张金生和郭澜澜在同居,两个人关系非常好,于是张博喜就生出了害死郭澜澜报复张金生的念头,张博喜更欣喜地发现,郭澜澜回老家必须经过妻子于慧兰的家乡,而他知道,在山道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和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由此萌生了假借张为民的手绑架郭澜澜,强.奸她,以此羞辱打击张金生的计划。
作为计划的一环,他安排于慧兰坐上郭澜澜的车,然后假装昏倒在地,让张为民出面拦郭澜澜的车,可惜郭澜澜十分谨慎,任务失败,于慧兰和郭澜澜一起跌落山崖。
张博喜仓皇外逃,亡命天涯。
张博喜赔了夫人又折兵,恨透了张金生。他不甘心失败,等风头一过就潜回了南州,那时候的他胡子拉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沦落为彻底的社会边缘人,反而逃脱了警察的追捕。他在张金生必经之地蹲守,由此发现了张金生和方铃媛之间的秘密。
想到妻子于慧兰因张金生而死,张博喜决定先杀方铃媛,再杀张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