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与后来豪迈的把其中一幢送给外祖家,为此没少被几个叔婶数落。
二楼,主色黑白咖的宽敞卧室,段修与沐浴完,疲惫的躺在床上。稍稍闭会儿眼,他侧身坐起,右手小心翼翼的拿起床头柜上的米白色相框。
略带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相框中少女笑靥暖煦的脸。
她坐在高脚木凳上,右手执笔,左手调色盘,身前是一具大大的画架,头顶老榕树繁密的绿荫,远处的湖泊在日光下闪着波光。相机定格的一瞬,夏风轻袭,雪白纱裙如蝶起舞翩翩,少女梦幻得仿若不食烟火的精灵。
裙子是他挑的,照片是他拍的,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他的。
怎么现在,她却不在了呢。
他失凝着那张牵动整颗心房的脸,低语喃喃。
“乖,我很想你。”
谈樱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坐在紫藤花编缀的木千秋,千秋固定在枝叶茂盛的大树,苍劲的枝干上栖着一只通体黑色、前额顶着羽簇雄赳赳气昂昂的八哥。
“起飞啰~”
太监传唱似的鸟声唱响花田。
她真的飞了。
秋千荡的高高的,一伸手仿佛能碰到软乎乎的云朵,她身上嫩黄色的亚麻裙被风吹得鼓囊囊,真像一只来回晃荡的太阳。
秋千一往后荡,背部便被两只温热的手掌轻柔有力的前推。
她笑盈盈的大叫着:“太高啦!我要掉下来了!”
背后的笑声洋洋洒洒,“胆小鬼,这哪里高了。”
秋千的速度却慢慢降下来,直到挺稳,她拎着裙摆跳到地面,顺手被拽进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她努力抬头,要看清那人的长相,可只来得及看见他线条冷硬的下巴。
下一秒,她死了。
变成一堆血淋淋的被搅碎的废肉。
惊醒之后,冷汗湿透了床单,煞白的脸庞布满冷霜,谈樱扶着床枕坐起,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破晓的天幕,直至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