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为虽然请了不少的风月女子做客,却惟独没有请到“万花楼”的女子。
正因为如此,一听田大说新来的歌舞团到“万花楼”,马上就要跑过去。
“万花楼”从前面迎客楼,到后院的厢房、花园,大约有百步之遥,楼阁四五所,小院有三四进,分别住着各式等级的女子。
白天这里是大门紧闭,可到了晚上,那就是另一番的热闹景象了。
现在大概是午时时辰,冷无为和田大溜达到了这里,一看大门禁闭,便觉有些扫兴,但想想也是,自己来的也真不是时候。
但田大则不管这些,大拳头就往门上砸。
“快开门,里面还有喘气的人没有?”没过多久,一龟奴跑了过来,揉着双眼,扯着嗓子道:“敲什么,喊什么呢,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姑娘们都在睡觉,要玩,晚上再来吧。
”打着哈气就要关门。
田大可不管,一脚把门踹开,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道:“看到这些银票没有?每张可都是一百两。
”龟奴看着田大手上的银票,不敢相信,忙揉了下眼睛,确定无错时,忙道:“哎呀,原来是二位爷,我这就叫姑娘们下来。
”冷无为摆摆手,反手把门带上,朝堂里的椅子上一坐,道:“她们就不必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来了歌舞团,听说这里面有个尤物,是不是啊?”龟奴躬着身子,在一旁陪笑道:“呵呵,这位爷,您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吗,不错,咱们老板刚从西楚那里买了一组歌舞团,其中的一个女子,年纪虽然略大了点,可确实是非常的漂亮,而且气度不凡。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
要我,我这就去请她过来,弹奏一曲?”冷无为点点头,笑道:“她叫什么名字啊?”“她叫寒霜姑娘,小的这就去。
”龟奴忙跑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候,那龟奴才跑来,笑道:“寒霜姑娘说她不便起身,所以请各位进去?”冷无为呵呵笑着起身,走了过去。
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间雅致的偏院,那里像是新盖了一间房子,装修的十分奢华。
未到门前,却已经闻到里面檀香的味道。
田大给了赏后,鬼奴笑着跑开。
二人进屋,只见早已经备好了椅子,连茶都奉上了。
椅子前面有道珠帘,正好挡住里面奏琴之人。
“寒霜姑娘,我等慕名而来,就是想听姑娘的琴声,失礼之处还往见谅。
”多年的官场生涯,现在冷无为说话倒也文绉绉的。
田大则大咧咧的往那一坐,捧起茶就喝。
不见寒霜姑娘,却听已动之琴瑟之音,悦耳动人,而且悠远。
这琵琶所奏之音,有些哀怨,却带有无限之遐想。
就是不懂音乐之人,也会被这音乐所表达的感情而感染,沧桑、气愤以及对欢乐过去的怀念。
一琴奏毕,只听帘中女子道:“二位可以出去了。
”还在沉浸在气氛之中的冷、田二人,被说话之声唤醒。
这声音,冷无为感觉似曾相识,有着这样的感觉,忽然想起这音乐仿佛是楚音,便问道:“姑娘可是西楚之人?”寒霜姑娘道:“是,公子有何请教?”冷无为哈哈笑了笑,“哪有什么好请教的。
只不过有些感慨罢了,十多年前,我去西楚办了一件差事,差事虽然办成了,可有不少的遗憾。
姑娘,你不知道,西楚的公主可还喂过我喝汤呢……”“当”的一声,琵琶落在地上的声音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冷无为虽然看不见里面女子的表情,但看出这姑娘好象有什么问题。
“你……,你可是姓冷?”这下轮到冷无为惊讶了,“没错,在下是姓冷,姑娘认的我?”话音刚落,帘子赫然打开,冷无为看着那女子,两眼发呆,结结巴巴道:“你……你……,秦公主?”一旁的田大也傻了,但很快就出去把门关上,在外面守侯。
这女子赫然就是秦雯,虽已经过了十多年,她变的更有风韵了,保养的也很好,看上去也只有二十五六一样,身材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
“冷大人,好久不见啊。
”刚才还激动的秦公主迅速之间恢复平静,脸上显得是波澜不惊,一看就知道这么多年历练下来,这城府也练的很深了。
冷无为惊讶之余后,便是满怀关切,问道:“你……你怎么落到这里了?”秦文苦涩一笑,在刚才田大坐的椅子上坐下,眼睛一直看着冷无为,“当年一别,本(宫)……我一直在注意冷大人的风采啊,想不到你二度为帅,还任过宰相,如今你不也落得被西放的田地吗?”冷无为笑笑,道:“龙有卧浅滩之时,虎有落平阳之困。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冷无为还会东山再起,秦公主你可信?”说着捧着茶杯遮住说话时脸部的表情,喝上一口茶,然后放下。
秦雯笑笑,她看着旁边的这个男子,心里的感觉颇为复杂,什么样的情绪都有,是这个人把自己推上政治舞台,是这个人改变当时西楚政治的格局,是这个人救下他父皇的性命,同时也是这个人触动自己的心。
久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冷无为不说话,只是不想说话,对秦雯,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他压根就没有存过这个心思,现在看她也只是同情她。
“你父皇的事情,我听说了。
西楚现在是……”“他们这些叛贼!”秦雯公主一听冷无为提起西楚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出来,“我父皇是被他们害死的,而且父皇也没有心愿是让安乐王为帝的。
父皇在世的时候曾经说他万一没有子嗣继承大统,就让宣王的儿子乐山王为帝,由我辅政。
父皇说这话的时候,皇后她就在身边,想不到会变成现在的局面,我真不甘心啊!”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冷无为叹口气,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难过,人生不如意总十之八九。
我当初不也风光过吗,现在不也这样,看似坐镇西疆,其实就是发配到这里来。
住的地方周围全是密探,恐怕我今天晚上和哪个女人说话,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我不还是这样活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西楚你只能保一时,又不能保一辈子,古往今来又有哪朝哪代是永存的?”秦雯看着冷无为,幽幽地叹道:“想不到你也能说出这一番话,你和当初比真的成熟了不少。
”冷无为撇撇嘴道:“成熟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为别人卖命,当别人的奴才。
我们这些当官的,是混一年是一年喽。
”秦雯笑笑,不再说话,从她的笑容看,不信冷无为说的是真的。
“对了,我听说你遭了刺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冷无为问道。
秦雯双眼像喷出怒火一般,道:“当时我以为真的要死了,可突然之间来了一个人,把我给救了。
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当初我们一起玩骰子时,那个商人袁贵。
是他把我给救了,然后我就混在他旗下的一个歌舞团里,然后才混出西楚的。
为了帮我脱困,袁贵可没少花了心思,他到处放风说我到京城了,吸引了各方的注意,我这才清楚逃离出来。
这里也是他的产业。
”冷无为忽然笑了起来,“想不到咱们都是托他的福啊,想当初我逃离西楚的时候可多亏了他的帮忙。
今天你也受了他的帮助,咱们还真是一种缘分,呵呵……”秦雯微微一笑,真是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
接下来,两人都随便说些心得,基本上都政治上以及施案方针,和未来楚汉两国的动态,二人的看法基本相同。
这过程中冷无为惊讶着张大双眼,不敢相信秦雯在某些方面,尤其是施政方略上强自己数倍,或许这是因为各自修养不一样吧。
“秦公主,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听说过你的驸马是谁,可否告知?”冷无为笑道。
秦雯看着他,双眼起了促狭之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