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委婉地邀请他说,我司机就在附近,要不要送你一程,我们也正好在车上说说话。
他直接给拒绝了。
等段筝赶到的时候,就见到穿黑色羽绒服、戴黑色针织帽的少年,跟感受不到冷似的站在那里,双手插兜,姿势很酷很拽。那帽子上、那运动鞋都沾着细细碎碎的雪。
“……”这孩子傻的么?
段筝走了过去,“室内等不好吗,非要站大街上。”他手抬起,帮对方拍去肩上还有没完全融掉的雪花。
确实如物业夫妻所说,这半年过去,少年跟抽条似的长高了不少,本来段筝还跟他平视,渐渐的就略低了对方小半个头。段筝不得不感慨。
“我这不是怕你看不到么?”少年理所当然地开腔,然后关心道:“出差辛苦吗?”
段筝一边拍雪,一边回道:“还行吧,跟着领导去南方的厂子巡视了一圈。那地方很暖和,虽然没什么钱,但就当公费旅游了。”
“你没戴手套,别帮我拍了。”少年摸了一下家长的手,感受到那指尖的冰凉,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不顾对方的挣扎,反客为主地握住了,口气微微霸道地说:“你的手好冰啊,你别动我给你搓热了……”
段筝的手很细很白,根根修长分明,段宜恩不知道,是画画人的手都那么漂亮,还是就他家这位比较特别。
“你咋不戴手套呢?”他忍不住数落道,这么不禁冻的手,万一长出冻疮就不好了,就该包得严严实实的。
“什么时候那种既能保暖又能无障碍刷手机的手套上市,我就什么时候戴。”段筝也道,不然的话,就算手机冻成一块冰砖,也阻止不了他刷手机的心。
少年被说服了。
他从来不知道,段筝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去逛了人山人海的超市,买了一堆年货,还看了一档评分不算低的贺岁片,难得奢侈地点了一份爆米花套餐。
除夕夜那天。
窗外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串挨着一串放,能把人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一夜过后,雪地和阳台上到处都是一堆红色的碎纸屑,把人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给弄脏了。
少年骂骂咧咧地进行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