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的病慢慢好了,很快可以出院了,既然不喜欢段霜,那段霜都主动划清距离了,这不是挺好的吗?他们还是好兄弟,年老了可以互相扶持,林筝的嘴角微微翘起,可是翘着翘着,又撇了下来。
这正合他心意啊,那为什么他还要如此烦躁……
蒋宁的话徘徊在他的脑海里,似震耳欲聋,林筝一个没克制住,把平时很爱惜的假发给揪坏了。
要知道,这可是他四五个假发里最爱的一个,跟他本来发色和长度最为接近,今天早上才被他戴在头上。
他今天本来想跟段霜说,“哥,你看我头发长出来了,比上周长了半个指甲盖,我很快就可以不要假发了,哎你要不要摸摸……”这些话,他憋了很久,一直藏着这些毛毛杂杂的新发,就像哪一天能摘下头套,给段霜一个惊喜。
可段霜眼根本没在他身上,而是淡淡地投向了门口,似乎急着走。林筝未尽的话,瞬间都可以省下不说了,摸着自己的脑门,只觉得扫兴。
段霜走了,他就躺床上发呆。
风呼啸而过的道路上,与蒋宁停止通话后,段霜切断了耳麦,打开了车内的音响,从中流淌出来的音乐是某人喜欢的热情摇滚。
被音乐环绕,就好像少年早上那张茫然、又略带失意的脸近在眼前一般,段霜微微一笑,本来抿平的唇角缓缓勾起。
如果换做以往,最爱的弟弟掉一滴眼泪,他早就怜惜地为他拭去了,现在看着那红红的眼眶,他心中想捧起细细亲吻的柔情固然有,但却按捺了下来,只希望对方的眼泪能够更加汹涌。
为此,他可以慢慢等待。
第四天乃至第五天,林筝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段霜停留的时间就越来越短了。
林筝说,“哥,我送你。”本以为按照路程,从病房走到地下停车场,可以走个五六分钟。
但段霜似乎急着去工作,他身形挺拔,腿长起来,走起路简直没道理,不到三分钟,这条路就走完了。
林筝踉跄了一下,都有点没跟上,这才意识到,之前段霜走路都有迁就他。
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好。
根据医嘱,他现在是越来越健康了,但心中那股深深的失落,却比曾经病魔缠身时还要让他难过,他不受控制地起最后一顶假发。
完,他给段霜发了条短信,“哥,晚上蒋哥他们都不在,我一个人在医院有点害怕,你过来陪我一晚好么?”
这一次段霜回得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