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脸上笑意不减反增,“很明显吗?”
“不能更明显了啊。”小追命耸下肩膀,一阵虚脱无力,“嫂子,这边您还是少来的好。我怕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明白。”安宁特别上道儿,“不该看都不看。不该去的不去。不该听的不听。”
三不原则么,她熟得很!
追命嘴角一抽,“不是。嫂子,老大没跟您说过这茬啊?”
安宁纳闷:“哪茬儿啊?”
“这别墅跟九处的后门是连着的。”追命指了指他的身后,“嫂子瞅见了没?穿过这条走廊,再拐上那么几次,再经过一条底下通道,就能到九处的内部。当然了,我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要走的话,大概得半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呢?”
“嫂子,我怕你乱走,走到了九处,看到了什么吓人的画面,再把给你吓着那就不好了。”
“难道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追命撇嘴,“你都嫁给老大了,就是咱们九处的女主人。有什么不能给女主人看的啊。嫂子你多心了吧!”
安宁呵呵一笑,没吭气儿。
是她多心了,还是小追命心太大!
连这凡尔赛宫殿连着九处都给她说了,这孩子,到底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
果然啊,太专心于一件事儿的人,在其他方面是有点迟钝的……嗯,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白痴。
勾了勾手指,安宁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她可不想给自己再惹来什么麻烦!
一个权五爷就够难缠的了。她真的不想再跟九处沾上什么关系。
那个才最要命了!
“嫂子,你要上哪儿去啊?我带你去呗!”小追命晃悠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安宁的身边晃来晃去。
才走了十几米,他就已经从安宁的左边跑到了右边,再从右边跑到了左边儿,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直晃的安宁眼花缭乱,感觉……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一把抓住那不安分的人,“好好带路!”
“哦……”追命委委屈屈的扁了扁小嘴儿,“嫂子,你昨天晚上跟老大——”
不等追命说完,安宁就冷冷的打断了他,“你脑袋里想的那些事儿,一件都没有发生。”
“可是白大夫已经到处宣扬,说你昨天晚上跟老大到处撒狗粮,简直快把他那个单身狗给虐死了!”
“对单身狗来说,看到别人夫妻站在一起,都是一种折磨与虐待。”
“也对哈!可白大夫还说了——”
安宁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伸出一根手指,“小追命,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晚上就去跟权五爷吹枕边风,让他把你派去了无生趣的地方执行任务?”
“嫂子——!”小追命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太狠了!”
他最怕的就是了无生趣,没有意思,没有乐子,也没有人跟他说话。
“那你就安静点儿。”安宁狠狠掐了掐眉心,“指路。”
“可我还不知道嫂子你要去哪儿嘛!”
“找蒙古大夫。”
“找白大夫啊?”小追命嘿嘿的笑了笑,“嫂子,跟我这边走。这个时间,白大夫肯定在他的花房里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呢。”
原来,那蒙古大夫姓白。
“不过嫂子你找白大夫干啥啊?他虽然大嘴巴的腹诽了你跟老大大晚上虐狗撒狗粮,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啊!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儿打击报复。更不能跟老大吹枕边风!”
找蒙古大夫干啥?
安宁冷笑一声,“那他骗我说我得了肺炎,这事儿又怎么算?”
不得不说蒙古大夫这点还是挺聪明的。等脑袋不混沌了,安宁一下子就戳破了他昨天晚上的谎言。
“哎呀,嫂子,那白大夫肯定也是关心你嘛。他那个人,虽然嘴巴是贱了点,性格是差了点,但医术还是蛮厉害的,也有医者仁心。我想……肯定是嫂子你不肯乖乖遵照医嘱,所以白大夫才骗你的呢。”
小追命一边哼唧,一边点头,“当初我没有遵照医嘱,白大夫也骗我了呢。他说我要是不乖乖在床上休息半个月,再到处乱跑的话,下半辈子就得做轮椅了呢。吓得我整整半个月,除了上厕所根本都不敢下床。可也是拜白大夫所赐,我的伤势才好的很快,也没留下什么病根儿。嫂子放心吧,白大夫没有恶意的。”
愣了愣,追命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嫂子没有跟上来,他又重新蹦蹦跳跳的蹭到了安宁的身边,“嫂子,想什么呐?”
安宁面无表情,“在想要不要放过蒙古大夫一次。”
其实她之前也猜到了一点。
蒙古大夫之所以要骗她说她得了肺炎,无非就是想让她放下工作,好好的休息几天。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
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一刻休息,哪怕是个机器,也得坏掉,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同样的意思,她自己琢磨出来,跟听小追命说出来,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小追命的话,很容易的就入了她的耳。
毕竟……不管小追命做的是什么工作,手上又沾染了多少血腥。他到底是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大男孩罢了。
“嫂子,那你不去找白大夫啦?”小追命歪着脑袋问她。
“嗯。”
“那你要找老大吗?他刚才还在书房来着,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不找他。”安宁哼哧哼哧的煽动着鼻翼,“我饿了,要吃饭。”
“好巧啊。嫂子,我也要去厨房找东西。一起啊?”
看着这张笑容真诚且发自内心,没有任何算计与心计的脸庞,安宁也忍不住勾出一抹微笑。
“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