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芩姐姐你这是抓着门板来敲我头啊,景文顿时冷汗直流,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她给认出自己来了,不然怎么反应这般大。
「殿、殿下,小人应该素未于您谋面,不知道哪里有所得罪,还望您海谅。」景文想着她没认出自己,姑且先装死一下,竹芩看出他的意图,忍不住偷笑。
「……本王看到你这种身高的人就一肚子气,恨不得把你们碎尸万段,那一天的屈辱,至今仍然歷歷在目。」赵竹颐咬牙切齿,皎美的脸蛋依然面无表情,不过显然是气得七窍生烟。
「殿下冤枉啊,身高这是父母生养,不是小人所能决定的啊。」林景文声哀气冤,不说竹芩予寧,连他自己都差点真以为自己是冤枉的了。
「皇妹,景文说的有道理啊,不能因为人家外貌便喊打喊杀,如此可是败坏我皇家风气声望,而且究竟是何事引得你这般大动肝火,朕怎便没听你说过了?」竹芩微微一笑,且坐壁上观,有点隔山观虎斗的意味。
「这点豆大小事怎么能惊动姊姊圣驾,全然是皇妹私人恩怨,那人行刺于我,却没有下杀手,单枪匹马破我百馀亲信兵士,丢下一句为何本王是女人便跑了,简直耻大辱……可恶,太可恶了。」赵竹颐一拳打在地上,清脆声响响彻大殿,喂喂,你这才叫惊动圣驾吧你。
「那人没事搞这一番是为何故?」竹芩一脸饶富趣味的看着她妹妹。
「臣妹不知,却还没能拿他一问。」她轻轻低下头,恭敬的说道。
「即便如此,胡乱杀人也是王法所不许,你这事发生了多久时间,这期间让你杀了多少人去?便是皇妹也不该如此淘气。」竹芩眉头微微一皱,语带责备。
淘气?又只是淘气?
「姐姐,」竹颐轻叹一声,彷若撒娇,「那也是两年多前了,臣妹可没有胡乱杀戮,向来是公平比试,一对一决生死,算来也没真杀过,弄残了赔银子让他们安享晚年罢了,倒也不算对不起皇姊。」
你他……弄残?弄残?随便找人就弄残,这,这还真是颇有权贵的鸟样啊,到底大家拥护这个傢伙做什么啊,用膝盖想都觉得竹芩姊姊好得多,温柔又有治国之能,被两派系架空还能做出不少成绩,当真汤武无福消受这个明君对吧?
景文被她这样豪不在乎的口吻激得有点微怒,这就瞇着眼睛看她,杀人对竹芩而言仅只是淘气而已他还能理解,这个皇帝如仙女一般的气质好像就已经解释了一切,即使高高在上,她实际还是相当慈悲的,然而同样是对于人做出阶级划分,骏云王的话语就没这么讨喜了。
「那么,依殿下之意,便是要我与殿下比划一场了?」
微微扬起下巴,没有人天生就应该卑微。
「……你倒还是第一个没有下跪求饶的,颇有那人的风范,本王就爱徒手套狼,强押猛虎在身下,湍急猛流硬过河,唯有扳倒不凡之人,才显得本王不凡。」意外的是,竹颐居然对他的反抗气势给逗乐的,投以一抹讚许的微笑。
工叁小?景文一脸问号,这人是笨蛋吧?
「两年前不就是你押解通北徵粮队的时候?你遇袭是否是送粮途中,粮草可有受损?」竹芩淡然道,往旁边矮桌抬起茶盏,轻轻以杯盖刮了刮杯缘,「军粮遇袭,知情不报,朕亲爱的妹妹呀,这是,欺君之罪喔。」
「姊姊不必担心,粮草损及部分而已,臣妹都以自己库存补上了,没有半点缺分,随军监督都可以作证。」竹颐轻轻一揖,眉心贴地,「皇姊即便下令杀我,也请让我与这个男人比试一场,将我的生命,交付给上天,如若他是,我就是死也甘愿,如若他不是,就稍稍解我心头之恨也无妨,我终究是不会为了私人恩怨打乱姊姊的计画,顶多断他一条臂膀……这应该不造成什么大碍吧?」
再次抬头,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执傲的疯狂。
「……你敢?」竹芩第一次,在这个景况之下动怒,不仅仅是骏云王,就连她身后冷眼注视着的副官,还有在一旁显得有点呆头呆脑的崔予寧都连忙跪下来,把脸埋在地上,那股气势似乎触动了眾人心中最是深处的恐惧,直要她们弯下膝盖,兴许能换来皇上的一丝丝怜悯。
谁料,她要袒护的对象,倒是腰桿坐得挺直。
「殿下未免也太有自信了,除却一身华贵衣衫,你我体内流的不一样是红色血液?何来所谓凡与不凡。」景文一反常态,目露凶光,崔予寧满头大汗,她还从未见过这个爱妻笨蛋如此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