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忽然之间干嘛!不要命么!」她连忙收剑入鞘,这就要替他看伤口,小手却让景文拨了开。
「你所说的全是子虚乌有,无中生事,竹芩陛下才不是像你说的这般。」景文寒声道,兀自按着伤处,冷眼瞪着她。
「皇上名叫竹芩?怎么这般女孩子气的名字?」苍荆茹一脸困惑。
「她就是女的啊,汤武建国以来都是女帝啊!」景文两手抱头,这人可却不是普通状况外。
「你胡说吧!」苍荆茹两眼瞪得老大,「不可能啊,我摸到地方官府上,种种跡象都显示中原皇帝向来都是男的,这、这怎么可能?」
「是有一支派系想要改立男性皇帝,你说的那个地方官府是什么姓氏来着?苗疆又是在哪里?」景文摸了摸下巴,没想到自己居然对于政治派系的理解还有胜过一人,有点开心。
「孙,我们苗疆位处凉州西南一带。」苍荆茹按着额头,好像对于皇帝是女儿身还是无法接受。
「凉州?我也是凉州出身,怎么我没听过?等等,我确实有听过苗疆战,好像是……第十六章的时候吧?嗯嗯,想起来了,距离我家那边好像有百里路来着。」景文点点头,苍荆茹挑起一边眉毛,看笨蛋一般的盯着他。
「我们苗疆和凉州其他地方相隔许多山脉高原,即是同州一般汤武百姓也不常与我们往来,算是有点隔世之地,族人向来深居简出,淡泊名利,也少有如我一般四处奔走,你没听过也不怪。」苍荆茹摇了摇头,好像很是懊恼。
「唉,又是姓孙的杀千刀,汤武姓孙的就没个正常点的人了?」景文想起那会在金麟对上的孙家人,这又是一脸烦躁。
「……凉州乃是孙家领地,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领主是谁吧?」苍荆茹瞇起眼睛。
「……也快要变成是我了啦,这些蠢货。」景文哼了一声,「近期北方不太安定,待我平定乱事陛下就会让我统领凉州,到时候孙家那些馀孽随便你处置。」
「说得倒简单,我凭什么信你?」苍荆茹秀眉一挑,「即便陛下是女的吧,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那么,昏庸无能不能说我说错吧?」
「你这逻辑错乱之极,待我慢慢给你理清。」景文按着脑门,思考着从哪里开始好,「你说汤武多大,皇上有可能事事都自己一人管着么?」
「她不都与这妖女寻欢作乐,哪有管了?」苍荆茹嗤之以鼻。
「跟我寻欢作乐还差不多。」景文碎念道。
「你说什么?」苍荆茹剑锋又要出鞘,一脸怒容,显然是对他这有点吊儿啷噹的态度相当不满,「就是我在这里与你谈话之时,我的族人也正在受苦,多少活生生的生命正在消逝,这你都不当回事?」
「那跟我有什么关係?那是你家的事啊!又不是我的族人。」景文耸耸肩,「别用装可怜来博取同情要人免费给你做事,你问问在座的煞訶鶙们,小玉儿,你当到我副官以前是做什么的?花儿姐你们加入我阵下以前是做什么的?」
「……大家,不都是农奴么?」小玉儿淡然道,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
「没错,后来被逼上山当山贼,也是受着其他战士的压迫继续着奴隶的日子,最后是怎么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景文两手抱胸,一脸骄傲的接口道。
「那不是夫君大人带着我们衝出一条道来的么?」小玉儿红着脸说。
「错,那是你们自己努力给拼出来的一条道路,我只是在一旁喊喊骂骂而已。人对现况不满就应该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开创,被压迫就反,被打垮了就死命硬撑着站起来,只是继续卑躬屈膝的人是没有资格去怪罪别人的。」景文冷眼看回苍荆茹。
「所以我才要动手清理掉躲在你身后那个妖女,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苍荆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了黛仪一眼,没想到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这又轻轻把头靠到景文肩上。
「……你杀一个一不过问政事也无从过问,二不是掌管凉州人事任命之人,那不便只是在找无辜之人撒气么?你这行为与着那败阵之军屠杀手无寸铁的村落有何二异?」景文温声道,却是顿时收了责备之意。
他这话音才刚落,苍荆茹那秀气却歷经沧桑的脸蛋,顿时滑落了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