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妹妹,这什么味道?」殷黛仪的声音自澡堂里传出,景文早已翻身窗外,潜伏草丛之中。
「啊?这个──」芸茹支支吾吾,总不可能与姐姐说自己方才与夫郎欢爱吧,「姐姐,不如我们换盆水吧?」
「不用了,兴许是换了新的薰香吧,我只替妹妹擦擦背而已,姐姐洗过了。」
景文也没留下来听两姊妹鶯声燕语,轻手轻脚的这就往自己房间走去,叁两下翻过草丛,这就跳到蜿蜒的长廊上,只有在腰间围一块布,他倒也走得挺理所当然,沿途遭遇好些个路过的婢女都面露羞涩的逃了开去,这人却是半点不在意,端是目中无人。
「中士大人,你,你怎么又没穿衣服──这不终于连裤子都不穿了么!」小玉儿不知为何站在他门外,像是刚从屋内走出来,这便两手挨着栏杆,挺间情逸致的吹着夜风。
就是看到景文这般不禁惊叫出声。
「唷,小玉儿,还好么?」景文想到她先前匆匆逃离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去偷袭芸茹前,小玉儿也没现在这般爽朗。
「什么还好,你东西也不整理,乱丢一地,我瞧着碍眼,给你整理好了,你的枪一样收在我那,别瞎找了。」小玉儿微微一笑。
「有副官贤慧如此,我都要颓废了,我就想说丢着晚点收,却是麻烦到你了。」景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麻烦,你别要麻烦到云茹姑娘才是,还是我现在当叫她芸夫人还是茹夫人?」小玉儿轻声道。
「其实你们怎么叫我都无所谓,我们是战友,却不是一般的上下关係,我的夫人与你不也是好友么,不需要因为她们委身于我就改变态度的。」景文温柔的说,单手撑着栏杆,笑着看她。
「去穿衣服再说话啦,瞧着挺难为情的。」小玉儿忍不住出手打了他一下,好巧不巧正打在他胸膛之上,那一对胸肌也不知道怎生练得,便如那砌城巨砖一般,拍着手都生疼。
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小玉儿忍不住顺着摸了下来,指尖滑过他的肋骨。
「唉呀,会痒,打便打摸着作什呢?」景文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这什么啊,砖似的,拍着我手都疼了。」小玉儿嗔道,打人在先还发脾气,真是任性,景文却也不恼。
「来我看看扭着了没有。」景文说着便拉着她手,端详了起来。
小玉儿静静的看着他,轻轻的揉了揉自己关节的不同角度,想不到这老粗长得这般身材,手却是挺巧,如此轻按揉捏倒也挺舒服,猛一想,这人除了字写得极丑,画图和铁工技术都是举世无双。
「还疼不?」景文倒还真只是给她按摩,全无其他杂念。
「不疼了。」她轻声说道,收回小手。
全然看不出来,这般柔软的小手,玉指纤纤,其实握起拳来,竟是可以劈砖断石,甚至单以握力还能拧断人的脖子。
「玉儿,你要记得,虽然你和花儿常与我逗闹,我们也还是朋友的,特别你又是我近侍,有什么心事大可以与我直说,可别要又闷在心里瞎折腾身子,我知道你们都常笑我木头,但是怎么木头也是多少看得出来,我可是会担心的。」景文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空中明月。
「中士大人,我有没有听错,你会担心我?」小玉儿道,脸上显露欣喜之色。
「那不是理所当然么,我有这般铁石心肠?」景文嘻嘻一笑好向她说了什么很可笑的话儿似的。
「那还真是劳您费心了,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小玉儿哈哈笑着,佯作大家闺秀一般的说话。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景文搓着手,忽然打了个喷嚏。
「哈哈,瞧你,就不喜欢穿衣服,这不受寒了,」小玉儿娇笑了笑,这便褪下自己的褙子递给他,「借你披着,可别穿上了,要撑坏的。」
「这怎么好劳你费心。」景文说着,却还是披到肩上,看来小玉儿还想多聊会。
「我们什么交情了,你好好收着,我先回去歇了,明早就开始忙了,你也莫要待晚了,芸茹小姐现在是你夫人,夜里你要如何,我是下属却也管你不着,但是中士大人自己可要适可而止。」小玉儿望着月光缓缓说道,这便转身要走,「晚安了中士大人。」
「是是,感谢提醒,小玉儿大人晚安。」景文佯作属下似的,搓着手殷勤道。
「中士大人,能当你的下属,我很幸福。」小玉儿丢下一句德文,快步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