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眼眸轻抬,盈盈望着吧台里的那一个,慵懒惬意还带着些未知的危险性。
“快点啊。”那人傻愣着不动,蒋楚忍不住催促道。
“不用开酒了,换成水。”
声音的来源是侧后方,穿过空荡的厅,像一块投入摇酒器的球体冰格,清脆骤亮。
是她喜欢的声线,蒋楚闻言低了低头,半张脸掩进阴影里,眉眼是藏不住的乐意。
“老板——”吧台里外两人异口同声一句,凄凄惨惨戚戚,而后齐刷刷奔向来人。
蒋楚转头望去,乐不可支,郑瞿徽活像只护崽的母鸡,那俩男孩躲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探出个脑袋,又怕又惧还憋着不敢说。
“郑老板,雇佣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
她笑着说的,语气里揶揄和开心更多,并不严肃。
郑瞿徽将身后俩人一手一个拎到边上,然后径直走到吧台拿了瓶苏打水放到她面前。
“《劳动法》第十五条规定:禁止用人单位招用未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他俩满了。”
基础的法律常识他也懂。
这话一出,绷直了立正站好的那俩肩膀一垮,明显松了口气。
蒋楚“嘁”了声,将那瓶苏打水推远了些。
郑瞿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手倒是很诚实地拧开了瓶盖,又找了杯子,倒了七分满插上吸管递给她。
这下子,大小姐总算满意,吸管一拔,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她早就渴了。
“老板……”被晾在一旁的两人欲言又止。
郑瞿徽挥挥手打发:“该干嘛干嘛去。”
守门口的那个闻言拔腿就跑了,只剩下站吧台的那个,他看着老板和这个怪又可怕的女人两两对望,很聪明为自己换了一个工种,跟着往门外跑,那背影,逃难似的。
大门发出不算轻的碰撞声响,不用看都知道那人是怎么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
蒋楚觉得好笑:“我会吃人吗,至于吓成这样。”
郑瞿徽像是没听到似的,顾自顺手开了一瓶黑啤,也不喝,就这么拿在手里。
像是看着她,又像是看着别处,总之是心不在焉的随意。
他可不像是会玩秋后算账那一套的,如果不情愿,当初也没必要让她得逞。
把那场性事当作是郑瞿徽的默认许可,没毛病。
然而此刻氛围确实诡异,是他们相处至今从未有过的……尴尬。
蒋楚摸不透他的心思,索性坦言:“郑老板开酒吧不卖酒。”
纤细的手指一弹,在玻璃杯上敲出清脆声响。
“难不成,是怕再被我差遣一回。”
她故作不解,眼眸里熠熠精的辉色。
说起上一次他送她回家的事,也顺带回味了他有别于当下的炙热的吻。
郑瞿徽放下酒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终于有了情绪。
他凑近,让她看得更清楚些,那眸子里蕴满了笑。
“该怕的人不是你么。”
切,蒋楚满是不屑,她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好吗。
虽是这么想的,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后脑勺不知什么时候抵上了他的掌心,她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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