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定是幽娘对他做了什么,造就他现在像水蛭一般吸取她的营养,他也只能靠着幽娘苟活,才得以当个正常人。
节骨分明的手指捲着她的一缕头发,他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还记得陆游的目光,平淡底下藏着几分胜券在握,陆游如此笃定他们会走向毁灭,如同一开始给他们看见的幻境结局一般。
陆游幻境、幽娘劫难、望日山百人墓、孟夏之、镜妖、霖妃,他感觉每一件事都有千丝万缕的关係,可细细想下来又查不出关联。
烦躁。
他一遍遍回忆两人过往,他想起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梁叁红。
既然他是至阳之体,为何茅山轻易将他逐出师门,而不是囚禁在门内,刨他血肉作引,他曾与几名贵人在酒宴上交谈时得知茅山表面是正派,每年派普通弟子下山济世,但暗地里以利为名,只要有钱,再肮脏的事情都能办到。
不对劲。
次日一早,谢灵运一人驾马至法王寺,而骆风还再批奏摺。
梁叁红提着霖妃匆匆离去,霖妃见他狼狈,她像发现什么新的玩意儿一般说道:「道爷的步子乱了。」
「道爷该拿面照妖镜看看自己方才的模样,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会发现,那双在面具下的薄凉双眼有多么殷切。」
她欣喜地摇着尾巴,脚上铃铛发出阵阵响声:「喔瞧我发现了什么。」
「道爷,你喜欢那隻灰狐狸。」她如此确定:「可她不喜欢你,她只把你当一个下人。」
「我就是个下人。」梁叁红夹着一张符咒:「无关喜欢,我只是尽忠职守,兑现我的承诺。」
「霖妃你太聒噪了。」符咒再他手上燃尽,霖妃被下了禁声咒,她狐狸眼眯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提着霖妃,腰间酒葫芦与两枚铜钱撞击发出阵阵声响,他与自己说:「大道无情,我一心向道。」
他抬头望着无云的蓝天:「况且,人妖相恋,违逆天理。」
另侧,幽娘抱着汤婆子缩成一团,她听到脚步声探出头查看,见到来人是相思她有些失望,又倒回被窝内,她闷闷的说着:「谢灵运呢?」
相思端着刚煎好的药:「夫人公子上朝了。」
这几天谢流云早出晚归,上完朝就去法王寺,幽娘有些担心:「万一他出家了怎么办?」
相思手一抖差点将药洒了出来:「夫人莫要多想,公子很爱你,不可能出家,也许公子只是去法王寺为你求平安。」
法王寺内,谢灵运与念白将自己所遇说了大概。
念白闭上眼捻了几颗佛珠,随后领着谢灵运去藏经阁,转了几道机关,暗门打开,一侧放满书册,另侧满是大大小小的壁画,念白指头顶,谢灵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见到被妖兽追赶着的人类,壁画中央画了一隻紫色的大妖。
念白苍老饱含岁月的声音响起:「妖王降世、生灵涂炭。」
念白又说:「人间所遇的大劫都在这里,这些壁画已经应验一半,剩下的正在等待发生。」
他柱着法杖走到放书的一侧,准确的找到一本书,上面印着古老的佛语,枯瘦的手指划过一行行字:「一碗至阳之血、一颗琉璃心、一怨魂、百冤尸、千童男童女、万妖」他顿一下,又继续说:「方可破妖王封印。」
他法杖敲一下地板,慢慢转过身:「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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