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杉没想收徒弟。
但是吧,无相门五祖,谁谁出行都有个小跟班贴身伺候。就连秃头掌门都有个浓眉小眼,特别喜庆的弟子跟在身旁。
她好说歹说也是门派大佬。
每次出行还要自己驾车,那是真的丢份。
面前的黑龙糊了吧唧完全不在灵杉的审美和收徒范围,可是,它是第一个敢叫她师父的东西。灵杉说不清心中有点飘的感觉,瞧它勉勉强强,还有点像树根,算是半点缘分。
于是唤来枝条,挑死蛇一样挑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
“咝咝——”
小黑龙刚破壳没多久,龙言龙语尚且不会,又怎么听得懂树言树语?
师父二字还是刚才跟虚空中响若惊雷的骂街声现学的。
“这是条孽种,老祖宗无须挂齿,我等东西这就将它斩成七段,再焚烧七七四十九天,断不会脏了老祖宗眼睛!”
龙族族长忙道,生怕孽种连累他们。
灵杉不说话。
半晌,插根枝条到龙嘴,串烤虾一般从小黑龙的肠肚穿过,再从屁眼钻出来。
从屁眼钻出的枝条,开了朵硕大无比的黄花。
花有五瓣,低低下垂,中间密密麻麻的长条花蕊像千重菊一样竖起,狰狞又美艳,非常吊诡。
“没见过。”
灵杉对不认识的东西,常用枝条从口器插到肛门,穿过常常绕绕到处是屎的肚腹,验证这东西是什么东西——对一棵法力无边的小树来说,叁界不认识的东西太多了。
她把所有的未知都通过术法化成花来认识。
当然有的东西开不出花。
小黑龙开花了。
还行。
开的花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