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都在排练,周易有些漫不经心,她一直对陶峻熙说的话耿耿于怀,但陶峻熙却若无其事,精集中。
张扬看出周易心不在焉,以为是排练时间太长,把人整累了,他主动提出让大家回去休息,众人欢呼雀跃。周易舒了口气,默默提起书包,准备离开时,却一眼瞟见让她气结的老桥段。
徐静像颗黐头芒一样黏在陶峻熙侧旁,走到哪贴到哪,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把陶峻熙逗得眉开眼笑。周易在不远处看他们互动,不悦两个字几乎写到了脸上。
徐静在陶峻熙耳边喋喋不休,陶峻熙按捺心中的不快,礼貌性地用微笑回应,眼中的余光却注意到了脸色难看的周易,他莫名萌生了一丝快感和愉悦。徐静要求与他同行,他没有拒绝,他故意拉过徐静的手,春风满面地从周易身边经过。
周易如墨的眼瞳变得更加漆黑,她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里缓缓吐出一句话:“啧……真碍眼。”
周易一路上只觉胸闷气短,直到她开了家门才消除了不良状态,因为周垣回来了。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周易放轻脚步,走近,悄悄坐在他身边,她的视线停留在周垣熟睡的面容,怎么也移不开眼,渐渐看入迷了,她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描摹他浓密的眉毛,周垣眉毛动了动,周易无声地笑了,她的脸凑近他,感知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周易正想触碰他的唇,周垣冷不丁地睁开眼了,周易心头一紧,他们距离不到几厘米,她和周垣对视了好一阵,周易败下阵来,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酿出纯真的笑容:“哥,欢迎回家。”
周易若无其事地从他身上起来,周垣也视若无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开口询问。
“参演了一个舞台剧,练得久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周垣想站起身,周易忙把他按了回去:“你再睡会,坐飞机坐累了吧,我去做。”
没等周垣接话,周易就溜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周易端着两碗面出来。
周垣看着碗里有些坨的面,怀疑地说:“能吃吗?”
周易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相信我。”
周垣夹起一撮面往嘴里送,周易小心观察他的表情。
周垣沉默了一会儿,意简言赅地吐出两个字:“好吃。”
“真的?!”周易兴奋得也吃了一口面,眼里的光亮瞬间消失,她五官皱到了一起:“你个骗子,明明没有味道。”
周垣轻笑:“还能吃,下次多放点盐。”
说着,周垣一口接一口的吃完了,周易有些惊讶:“哥,这么捧场的吗。”
周垣有些无奈:“不能浪费食物。”周易瞪了他一眼,周垣微勾唇角,他正想端起碗,周易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好了,你去洗澡,碗我来洗。”
周垣见她辛勤的样子,不自觉笑了,他松松领带,往浴室走去。
周易洗完碗,坐沙发上看电视,她随手挑了部恐怖片。过了一会儿,周垣就出来了,他瞟了眼电视:“在看什么?”
周易转过头去,周垣在用毛巾擦干头发,身上还带着水汽,他这个样子莫名的……乖巧。
“孤儿怨。”
“大晚上的看恐怖片?”
“就是大晚上的才有感觉。”周易哈哈一笑,点了暂停,起身去洗澡了。
周易出来后,客厅已经没有人了,周垣已经回了房间。周易突然觉得心有些空落落的,她关了电视,走到周垣房间门前,她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已经关了灯,漆黑一片。周易正打算关上门离开,周垣却叫住了她:“小易,还不睡觉吗。”
周易愣了愣,信口胡诌:“刚才看的恐怖片太吓人了,我睡不着。”
周垣嘲笑道:“怕还看。”
周易“切”了一声,正准备离开,周垣又开口了:“过来睡吧,不是怕吗。”
周易眼珠转了转:“……嗯。”周垣难得肯主动让她进房间,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周垣
伸出手臂把她搂了过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我在这,不用怕。”
“……嗯。”
周易只觉得周垣今天跟平时很不一样,但她没有多想,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周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睡了吗。”
“没有。”周易轻声道。
“小易。”
“嗯。”
“你想妈妈吗?”
周易一下子睁开眼:“我没有妈。”
“……那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她在加拿大过得不错,男朋友也小有所成,她一直挂念着你,如果你想在那里生活……”
“我不想。”周易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内心无比烦躁,“哥,很晚了,晚安。”
这一晚周易睡得并不安稳,她心很慌,半夜翻来覆去好几次,最后是周垣轻轻顺着她的背,她才睡得着。
第二天,周易很早就醒了,旁边的周垣还在熟睡,她没有吵醒周垣,早早就动身去学校了。
整个早上,周易都有点无精打采的,陈翰飞跟她说俏皮话,她也爱答不理。
课间,跟她同是出演《仲夏夜之梦》的陈璐跑过来,秘兮兮地说:“周易,你猜我昨天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周易顺着她的话问:“看到了什么?”
陈璐压低声音:“跟你玩得最好的徐静,她昨天在地铁口居然跟陶峻熙表白了。”
周易的眼瞳变得幽深,她一言不发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陈璐没有注意到周易的异常,还在喋喋不休:“太劲爆了,如果我昨天坐公交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