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闻言浑身一震,他从张湖畔的语气里完全可以听得出来,张湖畔完全是以平等的口气在称呼道,一个只有五劫境界的仙人。
道闻言心里一阵狂跳,他怎么说曾经也是下界叱咤风云的一代宗师,虽然一时落魄,但骨子里的傲气和精明尤存,张湖畔当着掌教老爷和众位师祖辈的二代弟子面前如此称呼自己,明显有助自己一把的意思,心中暗存感激。只是要他跟南瞻仙君,还有掌教老爷一同进云昊殿,没有葛洪的同意还是不敢轻易迈脚,目光含蓄地投向葛洪,征求葛洪的意见。
南瞻仙君的身份何等尊贵,而且这位南瞻仙君又这么牛逼,一刀就毙了与自己齐名的吕梁,葛洪哪敢落了张湖畔的面子,微微向道示意同行。
谁不想平步青云,道也不例外,葛洪既然点头,说明掌教老爷这个面子已经卖给南瞻仙君了。自己说不定立马就不用看门了,说不定还可以聆听掌教老爷亲自授道了。一想到这些,道心中抑制不住地狂喜,稍微落后一步,紧跟着张湖畔和葛洪迈步走向云昊殿。
入了云昊殿会客殿,葛洪请张湖畔上座。张湖畔摆摆手,道:“贫道今日乃以普通道友身份来与葛洪道友谈论丹药之道,却不是以南瞻仙君的身份看访道友,这样岂不是喧宾夺主了,不妥不妥!”
葛洪闻言微微一楞,像他这么精明的人,岂能推算不出张湖畔今番上门的真正目的,心中正颇为为难,不知是否该向南瞻仙君投诚。因为他葛洪没靠山,南瞻仙君刀法厉害,法力无边又是名义上的南瞻之主,真要来硬的,拿云草宗开刀,他葛洪也只能无奈屈服,或者去投靠隔壁的西方教,以求庇护。却没想到张湖畔却压根不提招抚之事,竟然要跟他谈论炼丹之道。
葛洪暗暗冷笑,既然你要扮演君子那最好,论丹便论丹,你南瞻仙君刀法厉害,法力无边,难道炼丹之术还能超过贫道不成?贫道便陪你论上一论,也让你知道贫道法力打斗比不过你,但炼丹之术却不是吃素的。
“哈哈,仙君客气了,客气了!”葛洪哈哈一笑,不再勉强张湖畔,只是那主位他也不敢坐,便跟张湖畔对面而坐,道则站立在葛洪身后。
张湖畔又岂不知道自己要用硬,以葛洪的本事却也拿自己无奈。只是像葛洪这样厉害人物,要吗不招降,要招降必须得让他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否则安排个暗怀二心的高手在自己身边,岂不成了引狼入室,还不如不招。
葛洪擅长炼丹,也痴迷炼丹,假以日时,难说不会走上云中子的那条痴狂之路。
炼丹之道,在张湖畔的一身绝技中,可能比不上他的武道,也比不上他的阵法之道。但张湖畔的脑袋里毕竟装了整个上古巫门的炼丹之道,还装了云中子、黄帝、孙悟空的一部分炼丹之道,甚至就连葛洪留在下界最原始的炼丹之道他张湖畔也有涉足,再加上张湖畔如今境界突飞,有了云中子这个知识渊博的上古级老师,对炼丹的理解一日千里。虽不见得炼丹之道比葛洪老练深专,但要说起渊博全面葛洪却是拍马也追不上他张湖畔。
张湖畔来西田山之前便想了个招,投其所好,败其所长,张湖畔自己命名为钓鱼。
“道友炼丹之道名震仙界,贫道今日上山一来与隔壁邻居结交一番,二来刚好向道友请教些炼丹之道。”张湖畔落座后,谦虚地说道。那后一句话倒也不算诓人,葛洪钻研丹道数万年,张湖畔确实也有向他讨教的意思。
葛洪闻言摆摆手道:“仙君过誉了。”
张湖畔微微一笑,不再客套,与葛洪论起了炼丹之道。
行家一出口,便知道深浅。
张湖畔话一出口,葛洪浑身便是一震,立刻动容,眸子深处再不复一丝自得,相反燃烧起了无比兴奋的火焰。
因为葛洪乃炼丹才,独自悟丹,却只是一家之长,难免落下了井底之蛙之劣势,要想再有大的作为很是困难。张湖畔虽然不是什么炼丹才,但他的渊博却弥补了他在这方的天赋。如此一来,张湖畔一论起丹道来,却起了为葛洪打开外面世界的作用,使得他不至于再坐井观天,思源广开,视野开阔,发现了一个更为旷阔的丹药世界。
葛洪有所收获,张湖畔收获也是非浅。葛洪浸淫丹道数万年,又是炼丹才,炼丹手法之精巧,对丹药理解之独到却是让张湖畔时时感叹万千。
两人论了半天的丹道,张湖畔讲到精彩处时,嘎然而止。这炼丹之道虽然算不得张湖畔保命绝招,却也是张湖畔绝招之一。葛洪虽是才,浸淫丹道也不过才数万年,虽然巧妙却少了厚重的沉淀,过于狭隘,张湖畔窥一斑而知全貌。而张湖畔的丹道体系却是整个巫门无数年的沉淀,虽然不专,却实在厚重渊博无比,更不用说云中子等人的炼丹之道了。葛洪想通过张湖畔不时抖露的一些引子,以求窥探上古巫门,云中子上古真仙等人的炼丹之道,却是痴人做梦,那些炼丹之道,连张湖畔自己目前也还未弄清楚,他葛洪又如何能从张湖畔只言片字中得悟呢。
论了半天道葛洪既没说归顺他张湖畔,张湖畔作些抛砖引玉的事情就足够,岂可像对待云中子一样,搞个玉简将明白不明白都刻录上去给葛洪,那岂不成了超级傻子,就算葛洪归顺,两人经常论论道,取长补短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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