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如地狱。
福伯再次进入房间,年轻而越来越权重的男人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身姿端正,雍容自成,沉稳而沉默,似乎盯着床上的人出了。
“少爷。”福伯恭敬鞠躬。
“嗯。”那人姿势没变,动也没动。
“给将军报告了情况。将军指令,密切关注,持续汇报。”
“嗯。”
两人在房中沉默,一坐一站。
过了许久,已经服侍叁代梁家的福伯头发也花白,眼角的纹路深深,添了睿智的颜色,他轻声出口劝导:“少爷,您别逼得自己太紧。老爷子、老爷子是心疼爱护您——梁家上下旁支亲戚全在军营里,只您一人跑去经商。老人家怕日后走了帮衬不了,给您结个好姻缘,那李家日后还不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坐着的人仍无应答,但福伯知道他在听。
“这几个月那李老头子应是发了火,军职调动都是小事。你那公司股价暴跌,出货厂房又处处受阻,能和他没关系?!日日都是近百亿的损失,咱老爷子看得着急上火这不是到处想办法么?”
“您……您要真不愿意,就按自己的路走吧。手臂拗不过大腿,您要真找到钟意的人,老爷子哪里拗得过你呢?他也只是想你好。不过但凡讲个门当户对,京中能衬得上你的,也只有李薇薇了。少爷您看,要不一人各退一步就别再吵了。”
男人像个雕塑,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福伯也只好一直站着陪同。
日落黄昏之时,那人终于有了动静,“让人把祠堂整理一下,我今晚在那歇息,”又看了眼床上的老人,跪是不用跪的,这人从小到大每次说祠堂罚跪,最后都只是让他去祠堂睡一晚,“他说要罚,醒了见我还在这里估计又要气晕过去。”
起身抬脚离开,“醒了通知我吧。”
福伯说的不对,哪里会只是一人退一步这么简单呢。
无论前进还是退后,他的一步就是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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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洗白。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非白即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