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的眉眼还是皱着,上次德国受伤的脖子突然又隐隐作痛起来。
怪她习惯了一直一个人直来直往。
单身的人单身久了,便不再向谁报备自己的行踪。
——连爹妈有时都不知道她又出去交流出差到了什么地区国家。
自由自在。
现在这感觉甚是复杂啊,就像家里出现了个管前管后的人。
安子兮与男人相处了快一年,倒是有点摸清他的某些脾性——
低调又极其强势,看似温和的猛兽藏有最锋利的爪牙。
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以柔克刚。
她笑着轻声说:“梁先生,手机能稍微拿远一点吗看不清呢?好几天没见,让我好好看看今天的寿星公。”
梁易挑眉,明知她又耍起了小聪明,顿了一下,还是稍稍动手调了一下角度。
啧啧,你看看。
果然,只要人样貌长得俊,什么死亡角度都无可挑剔。
现在男人整张脸都清晰地显示着,棱角分明,眉眼沉稳矜贵,更是一副好颜色。
电话里的女人满意地点点头,嘀咕道,“还真的挺帅的。”
然后清了清嗓子,一副正经的模样,低柔缓慢地开口慢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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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疑似的红晕,安子兮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手机里的男人,轻轻说,“祝福你啊,梁易。”
这一刻的梁易眼里有微不可察的空白。
低缓柔和的女人嗓音似乎将他带回到某种记忆里——
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也是这么对他唱着。
那时,庞大的家族会为他举行隆重庆祝,身边围绕大大小小的朋友同伴会嬉闹一整天。
他即是人群的中心,又像是唯一不在场的外人。
那些为庆祝而庆祝的人,那些为某种目的而来的人,那些按部就班参照礼俗的人,聚在一起。
唯有他的母亲,那个总是在家等待军队里丈夫归家的贤淑女人,会把他拉到一个角落,或是一间小空房里,蹲下身对着他,只为他,慢慢地唱一首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