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卑起来又拎得起原则底线。
姚彤彤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开了口:“对不起,穆非。我真的不能帮你。”
男人见玻璃上自己的脸扯出一点无所谓的笑意,嘴里有礼貌说着,“谢谢你今晚听我的电话。我会再打来,我愿意为任何的误会做解释。晚安。”
打完这通电话,穆非静静地又站了一会儿。
思念像是心里无声的痛楚,蔓延四肢。
疯狂增长。
他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闭上眼,所见是最近一月份的冬季里,再见到安子兮时候的场景。
连漂浮在阳光的微尘都是那样的愉悦和美好。
太久了,他生怕自己忘了她的样子。
可大脑和身体在看见女人一个掠影时,便潜意识做出了本能反应追了上去。
怎么会认不出她。
即使她那天说了那么伤人的话,自己还是想待在她的身边。
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
在医院病了两个多月,穆家频频出现,暗示他回归。
庞大的家族终于示弱,他们撑不住了。
贺廷在身边绕来绕去无数次,说来说去都是身体要紧,赶紧康复一类的话。
可是,他自己的身体要发烧要疼痛,他根本没有控制权。
那人说了一句不要他了。他的意识也放弃了身体。
贺廷说他疯了。
是吧,疯了。
他知道自己什么状态。
遇见安子兮的那一天就疯了。
至于身体好不好,没有了她,又有什么意义?
最后的最后,还是贺廷忍受不了急性肺炎的死亡率和病危通知的几次摧残,某日的夜晚在病房里坐下,对身上插着仪器的他说:“如果,你能身体恢复到顺利出院,我就把安子兮好朋友的联系电话给你。”
听说是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没有人知道他希望被重新燃起的那一刻感觉。
就像是死沉沉的灰烬里留了一个小小的火苗,蹭地一下,燃起灼人的火焰。
要知道,这几年他跑回大学无数次,找同学找老师,查档案查各种记录。
都是无疾而终,仿佛是安子兮笃定了只要她不愿意,他就一定找不到人。
穆非勾起浅浅的笑,印着玻璃的影子上显得有几分不正常。
他在暗暗地庆幸,姚彤彤刚才说,知道他和安子兮之间的过往。
平时除了贺廷极少地提起外,安子兮就像是他一个人臆想出来的女人。
没有人知晓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等于没有存在一样。
也没有人知道安子兮失踪之后的联系方式。
他寻了许久,恨当初的自己过于矜持自傲,都没有主动问过关于她的事。
她在他们在一起的最初的那一两年里,总是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趣事花边新闻都说。
开心的,不开心的。
就算作为男朋友的他什么都没有过问,他还是清楚地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大概喜欢讨厌些什么。
后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彼此之间似乎总是沉默。
准确地说,是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和他说话,也不再见缝插针地找机会见他了。
他每天都在想念她。每天都希翼着她可以主动和他说多一句话。
很可耻地,他一天比一天憎恨夺走安子兮所有时间和注意力的实验和梦想。
她的感情于那时的他来说,就像是握在手中的流沙。他试着越抓越紧生怕失去,手中所剩的却越来越少。
所以她的闺蜜这样对自己也是对的。
很高兴她有一个很好的闺蜜。
这么多年的荆棘之路都走来了,他又怎么会在乎这样的阻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