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柳眉倒竖,苍白双颊因气愤而染上些许血色,眸子里带着层薄怒,夏如嫣发脾气的模样邢少言经常看见,但今天的她好似跟往日并不一样,不像以往那样使人厌恶,反倒让他有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见邢少言看着自己发愣,夏如嫣也不再理会他,转头对洛宇涵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洛公子,我师叔比较冲动。”
“没事没事,”
洛宇涵客气地笑道,见夏如嫣又开始咳嗽,忙重新将药碗端过来。夏如嫣接过碗将药一口气全部喝光,不慎被呛到,又剧烈咳嗽起来,洛宇涵忙拿出手帕递给她。夏如嫣用手帕捂住嘴,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擦拭掉唇角的药汁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麻烦洛公子了。”
她的眼眶因为咳嗽而泛红,眼角还挂有晶莹的泪珠,鼻头也微微发红,配上巴掌大的小脸,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小兔子似的,邢少言在旁见了心跳不由得加快几分,再看她与洛宇涵相互之间的客套竟突地觉得刺眼起来。
“夏姑娘,既然你的师叔来了,那我就先回房了。”
洛宇涵端着空碗站起身道,说完又似想起什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药膏放到床边:“昨日我见姑娘腰侧也有血迹,想是受了伤,我的仆从都是男子,不便为你上药,是客栈里的厨娘帮你换的衣服,药她也替你涂过了,现在你醒来我便把药交与你了。”。
“好的,真是太谢谢洛公子了。”
夏如嫣道过谢,微笑着目送洛宇涵走出房门,待门关上,她原本挂着笑容的脸立刻冷了下来,瞥向杵在床边的邢少言道:“夜深了,我想休息了,师叔还请自寻住处。”
小姑娘的话透着一股子冷清,语气也不佳,若是往日邢少言定会刺回去,但今日看着病恹恹躺在床上的她,邢少言不知为何心头竟微微揪紧,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在床边磨蹭了一会儿,夏如嫣见他还不走,便拉着被子准备自行睡下,看见她这摆明赶人的架势,邢少言索性一屁股坐到床边,环抱双臂斜睨着她问:“你昨儿是怎么受伤了?”
听到他的问话,夏如嫣捏着被子的手就是一顿,原主的不自量力也让她很羞于启齿,于是她随口敷衍道:“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目睹了一场凶案,被对方发现,要杀我灭口,我好不容易逃脱,但体力不支倒在路旁,幸而被路过的洛公子所救,总算捡回一条命。”
“你在哪儿目睹的凶案?”
邢少言皱起眉,他光听这丫头说起来都觉得凶险,刚才他把脉,她分明是受了内伤,应该是被对方击中胸口所致,他想到这儿便伸出手去扯她的衣服,嘴里嘟囔道:“你这伤可不轻,让我看看……”
夏如嫣当下大惊,被他这一举动吓得花容失色,这人是不是有病?怎么一来就要扯她衣服?她忙抓紧衣襟,用另一只手去拍打邢少言伸过来的咸猪手,嘴里急道:“你干什么!滚开!咳、咳…”
“咦你这小丫头对师叔怎么这般说话?我是担心你的伤要替你看看好吧!”邢少言被她狠狠拍了几下,火气也上来了,他担心她,她居然还打他?简直目无尊长!
“看什么看!我伤在胸口,男女有别,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师傅你扯我衣服!?”夏如嫣紧紧抓住衣襟,目带警惕地看着他,这人该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邢少言被她这一说才想起来,对啊,她可是姑娘家,自己怎么能去扯她衣服?他与夏如嫣的视线对上,小姑娘的眼睛里满是怒火,脸蛋也红扑扑的,发丝还有些凌乱,活像是被他、被他……
想到这里邢少言的脑子一下就炸了,他突地站起来,结结巴巴丢下一句:“那、那我明日再过来!你、你好好歇息!”
说完他就飞也似地从窗户跳了出去,夏如嫣还听到他落地的时候绊了一跤,骂骂咧咧地远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