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人员过来告诉她:“录完可以走了。”
梁桔没有走,倒了点剩的矿泉水在手心给火腿解渴,听见一帮值夜班的警察在交谈。
“怎么个情况啊?”
“那里头的小年轻赌博,我们先前查证件时,个个都撒谎成年了,刚一查没一个说实话。”
“未成年也敢聚众赌博,当着警察面撒谎都是小场面,这往后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
……
他们刚说完,门口相继进来几人,有的面色焦急,有的脸色通红,都是上警局来签字领人走的。
里头的小年轻陆陆续续出来,梁桔一直等在门口,刚想进去问问情况,又有警察给她拦住:“不是让你走了吗?”
梁桔听见里头的争吵声,她听出是秦铭的声音,心急道:“里头有我的学生。”
那警察惊讶,进去问了一圈出来招梁桔。梁桔赶紧跟过去,在门口看见了黑着脸的秦铭。
“这学生嘴硬,说他没家长,你是他老师,应该知道他家长电话吧?赶紧打电话叫人过来签字领走。”
梁桔一脸严肃地望着里头一声不吭的秦铭,刚掏出手机,立马听到吼声:“我说了我没家长,爱给我关几天随便。”
警察对他这副态度见怪不怪了,拉梁桔出来好生劝告:“就这莽撞的性子,以后走上社会难免步入歧途,赶紧叫他父母过来。”
梁桔往身后瞧去一眼,秦铭这副模样她不是第一次见,遂走到窗边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她之前给吴霦的手机号拉进黑名单,翻了一会才找到之前的通话记录,给那头拨过去。
梁桔知道他在坤宁不能回来,电话响后,那头显然有些意外,酒后的声音都带着绵绵的温柔:“木木。”
吴霦赶紧扔了手里的烟头,穿过一帮喧闹的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摸着额头清醒:“这么晚还没休息?”
梁桔咬了咬唇,语气冰凉道:“你说不会再让秦铭继续这样下去,你做到了吗?”
吴霦云里雾里,眉头又锁起:“他又怎么了?”
“未成年聚众赌博,被抓到警局来了。”
吴霦仰了仰脖子,心里糟到发慌,立即明白梁桔拨来这通电话的用意,秦铭又一次捅了娄子。
梁桔问他:“警察这边需要亲属过来签字领人走,我再问你一遍,他父母呢?”
吴霦揉揉眉心,跟她实说:“他父母从小离异,人都不在珑夏。”
梁桔其实猜到了,不过眼下的情况需要先解决:“我知道你在坤宁回不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管他。”
梁桔说完立马挂断电话。吴霦想再说一句都没机会,话卡在喉咙,逐渐被一股怒意替代。
秦铭跟着梁桔出来后,转身就要溜走,被梁桔大声喝住。
“站住。”
秦铭不听,一个劲往前走。
梁桔遂牵着狗追他:“秦铭,你给我站住。”
秦铭怎么都不回头,梁桔根本追不上他,又脚下慌乱踩到一个坑,立马摔倒在地上,引来阵阵狗叫。
秦铭听见动静回头一瞧,梁桔正狼狈地趴在地上,她摔得不轻,眉毛都紧紧锁在一块。秦铭望在眼里,心里挣扎一会,赶紧跑过来扶她。
秦铭给她扶稳,望了眼她蹭破的膝盖心虚道:“梁老师,你没事吧?”
梁桔压根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吼他:“都说了让你不要跑!”
秦铭的耳朵避了避,嘀咕:“我也没让您追。”
“你都做错事了,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立即垮下脸,松手反驳道:“我做错什么了?不就消遣找找乐子,一没抢二没偷,就许成年人窝一块赌博,凭什么?”
梁桔险些被他这副歪理折服,摇着头:“什么年龄该干什么事,你心里没数吗?”
秦铭不想跟她吵架:“算了,我也不想跟您吵架,您说的都对。”
梁桔气得发抖:“我跟你好好沟通,你一直以来都以这副态度对我,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秦铭只是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没必要小题大做,越想心越烦:“您管我在校就成,出了校门我爱干嘛干嘛,我也不想给您再添乱。”
敢情都是梁桔自作多情,跟警局耗一个多小时才把人捞出来,也没见他有悔过的态度,更别说有知错就改的觉悟,一句忠告都听不进去。
“我没本事再管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操心你的事,你以后爱干嘛干嘛。”梁桔满腔怒气,牵着狗立马擦身而过。
秦铭更甚,叁两步追上她,走得越来越快,完全没再管身后一跛一跛的梁桔。
吴霦挂断电话后立即回了酒店,他没脱衣服休息,改签飞机票到今日最晚的航班,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谁也没来及通知,叫车赶去了飞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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