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丽吃痛一声,打出去的牌扔他:“你轻点!”
桌上立马有人咳嗽提醒:“你们两个注意场合啊。”
宋雅丽剜那人一眼,摸着牌悄悄打量隔壁那桌。梁桔正捧着姜茶在喝,一边还在回手机上的消息,应该是学生给她发来的,在问她题目。
她低着头,回得认真,头发挡了一小半的侧脸,黯淡的视线下,她聚光的眼一直停在屏幕上,抬头时,一眼碰上了对面的陈皓。
“我出去一下。”梁桔跟陈皓招呼。
梁桔出了包厢,在吸烟区的窗户那半倚着给学生发语音教题目。她应该感到欣慰,有学生大晚上还找她问题目,所以她根本没发现身后来了人,一直在盯着她,出似的听她说着清晰悦耳的英文。
“…还有不懂的,等到周一上课,你总结一下,下课来办公室问我。”
那头的学生俨然同意,礼貌的和梁老师说再见。挂了语音后,梁桔抬头看向窗户,突然见到一个倒影,惊了一下,回头就看见了吴霦,他越靠越近,立在她身前,嘴角撇着笑意。
“又是宋雅丽带你来的?”
梁桔拍了下胸口,推开他近身的胸膛,抬头看他:“来凑个数。”
吴霦走在她身后,跟她一块进了包厢,进了包厢后,气氛更加热闹,大家说他迟到了,一会夜宵他包圆。
梁桔坐回了原位,吴霦扫了眼她对面的人,走到陈皓这来递了根烟给他,陈皓便接过来放在桌上玩着。
吴霦去了热火朝天那桌瞅瞅,站在宋雅丽身后看牌,被宋雅丽赶紧推开了:“你别看我牌。”
吴霦给他们几个递了烟,然后立马去了自己那桌,坐在梁桔的左侧,习惯性点了一根烟抽着。
麻将机出牌的空档,吴霦问陈皓:“怎么不抽?”
陈皓把烟摆到一边,自然的说:“屋里通风不好,呛。”
吴霦皱着眉毛,心想他这是弄哪出,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余光瞥见梁桔抬了抬手。
他大脑微顿,烟含在唇间想起梁桔在床榻说的那句话,她不喜欢有人在屋里抽烟。
一缕烟轻缓的飘着,飘在越发安静,只闻碰牌声的包厢中。手边就是烟灰缸,他迟疑了会从唇间抽出来,指尖捏着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吴霦的运势很好,这桌基本都是他在赢,梁桔紧随其后。陈皓今天的运势不佳,一直在输钱,不过他倒一点不觉得触霉头,整场麻将都乐在其中。
梁桔起先还在被吴霦压着,后半场结束前,连赢了几把,把今晚请吃饭的钱赢了好几番回来。
宋雅丽那桌结束的早,站梁桔身后啧声惊叹:“我怎么不知道你麻将打这么好?”
梁桔靠在那态放松:“是吗?我和我姨妈她们打牌,从来没赢过。”
逢年过节时,梁桔总被她们拉去充数,每回都输得精光,用周韵的话来说,这叫变相孝敬她们。
宋雅丽掩着嘴偷笑,朝陈皓发问:“陈皓你怎么一直在输?是不是故意放水啊?”
“我看有点像,这今晚一把都没赢呢。”有人跟着起哄。
吴霦摸牌的手稍微停顿,目光扫了扫陈皓和梁桔,一人满面的笑容,一人聚精会的看着牌。
他立即想明白了,宋雅丽拉梁桔过来凑数是假,撮合她和陈皓才是真。
夜宵就在隔壁,一起吃了顿港式花胶火锅。梁桔很少这样在深夜吃夜宵,打了半宿的麻将,肚子俨然架不住,坐在宋雅丽身旁,一边吃一边和他们聊天。
陈皓给她舀了一碗汤,汤里还有只鸡腿,推给她问:“听宋雅丽说你是高中英语老师?”
梁桔点头跟他说了声谢谢,两人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不受外界干扰的你来我往聊着。
陈皓问她:“你平时接不接私活?”
梁桔有些诧异,抬眸望着他:“你直说吧。”
“我公司要弄个员工培训,外语方面的,最近在找老师。”
梁桔大学读的就是翻译专业,毕业后就业外企,在坤宁发展的很好,能抛开优渥的工资,专业对口的工作,回来安逸的当个教师,是很多人都佩服的一次选择。
梁桔笑了笑:“高中英语老师培训,估计不会服众吧。”
言下之意,是让陈皓从专业机构直接找专业的培训教师。
陈皓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不过他解释道:“我是觉得你专业对口,应该没问题,我再另找机构吧。”
话说到这份上,梁桔也看出了陈皓的确有这方面的需求,思考了会跟他说:“我之前在外企上班,没接触过培训这块,现在平常接触的都是年轻的学生,如果你真需要有资历的培训教师,我可以帮你问下我的老师。”
陈皓的笑容渐渐灿烂,刻不容缓的应下了梁桔的这番好意,两人自然而然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一幕幕落入吴霦眼中,他口中的食物再无原本的滋味,味同嚼蜡,沁着丝丝的酸意。
宋雅丽扭头一转,胳膊肘捣了捣梁桔,喊陈皓:“陈皓,你晚上送下梁桔呗,你两正好顺路。”
宋雅丽估摸记错了,梁桔现在住星沙城,和陈皓是反方向。但这件事,桌上只有吴霦清楚,所以,他越发觉得心里压抑得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