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挚爱天父,也忌惮天父,如此矛盾。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以逃脱教会的爪牙,我们游走在灰色的地界,我们徘徊在在异、怪魅的国度,看到那些不会记载在任何书籍中的景致。我从未这样像个小孩,我们去了北境,那些冰雪王国,寒冷的冰雪打造出晶莹透澈的山洞。雪线安静辽阔,我在悬臂的缝隙上找到了几丛蓝色的小花。
拉斐尔研究了下雪洞的构造,甚至用火去测试雪屋的承载力,以致雪块纷纷落下,我们差点被融化的雪湖淹死。一个冷淡却不失俊美雪精灵将我们从湖里捞出来,看上去他本来是想钓鱼的。我们乘船到一座小岛上,发现这是难得精灵与人类共处的地方。酒馆里有不同城邦的信函,仔细一看最近的一封却是五十年前,甚至还有那些已经灭绝的城邦。
“这是什么?”我问,拿起一个陈旧的相框,吹去上面稀薄的尘埃,露出那张美丽至极的面孔。柔顺的少女提着荷叶裙边,在阳光灿烂的草地上旋转,笑容里带着凄凉。人类侍从们在她周边护卫,森林里红色的眼睛在张望,时刻准备吸吮芳香的血液。
“哦,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雪精灵吞咽下迷迭香烤墨鱼片,一边挤了几滴冰柠檬兑到雪利酒中,“非常无聊的那类故事,离家的战士,爱上了王国里最美里的小公主。当然在公主众多的追求者中,他并不显眼。”雪精灵喝了几口酒,继续翻转火炉上的鲜鱼,柔白的烟雾中,我看不清那女孩的轮廓了。
“但她是个冒牌货。”拉斐尔冷笑着说。我与雪精灵同时转头去看他,都感到无比诧异。“你怎么知道呢?”雪精灵率先问。
“这照片,”拉斐尔理所当然的说,“透着一股糜烂的玫瑰香气。啊,人类会管这叫灵魂。”
一阵风吹开了洞穴里的水晶宫玻璃,吹倒了墙角立柜上的石膏雕塑。成百上千只嚎叫鸟飞过,它们的翅膀上有血红的花纹,每一只都像是历经磨难。在那巨大的叫声掩护下,通常会藏着其他企图浑水摸鱼的东西。
拉斐尔瞬间就绞死了叁个用了隐身咒、企图溜进酒馆的雪怪。在大脑来得及反应以前,我就躲到了桌子底下。等拉斐尔解决了全部的麻烦,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背脊时,我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紧张的喊道,“求求你,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比如......学着勇敢些呢?小逃兵。”拉斐尔尽量掩盖住怒气,“如果你是天使,此刻便会与那些怪物一同丧生于我的刃尖。”
我惊觉他早已看透我,便傻笑着问他:“我的灵魂是什么颜色呢?尊敬的天使长大人?”
“哦冷酷的小公主,你没有灵魂。”他回答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