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笔直,眉宇英挺,五官清隽;目光深邃,如一把利剑拥有洞穿人心的魄力;面容年轻但阅历深沉,散发着内敛的压迫感。
袁自认是外向开朗型的,打招呼时还磕巴了。宋清宇简单回了个眼,弯腰准备把睡着的路南抱出来。
袁这才发现车里还有个人,想必是领导那个“出车祸导致失明”的可怜的太太。
“我来我来。”袁撸下挽起的袖子,顺便擦干手心的汗,凑上前去。
“不用。”
说话间宋清宇已经抱起人往里走了。
怀里的人被外套遮了个严实,全身上下只露出半截白玉似的小腿,袁暗暗比划了下,还不如她的手臂粗。
领导径直去了楼上的卧室,袁想跟上去帮忙,被秘书重明叫住,跟她交代了一些起居问题。
楼上,宋清宇把路南平放在床上,刚沾到枕头她就自动滚过去蜷起来了,睡得很死。
他转身欲走,却注意到她眼角有道不知是眼泪还是别的什么痕迹,皱了皱眉,回头去洗手间用温水打湿毛巾,给她擦脸。
她太累了,怎么折腾都不醒。睫毛在脸颊投下两扇浓密的阴影,眼下点缀零星几颗雀斑,细碎的水珠附在瓷白肤色上,透着从内到外的易碎感。
宋清宇突然想反悔。
对他而言,养一只娇贵的猫就够了。
路南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虽然与她无关。
袁告诉她宋检去安城出差了,医生在楼下等着给她做检查。
路南让她请医生上来,没想到轰轰隆隆,来了一整个医疗队。
有点浪费资源,路南在心里默默吐槽。尤其是他们的说法跟伦敦那边一模一样:
“人工角膜手术暂时做不了。一来制作适合她的角膜需要时间,二来她的眼部状况不适合做手术。要她做好未来几年内都处于失明的准备。”
路南很可以接受。毕竟她生下来就是瞎子,瞎了18年,能有两年光明已经满足了。
睁眼或闭眼看,这世界都一样脏烂。
医疗队还给她准备了许多盲人用品:手杖、手机、手表、盲文键盘、阅读器、盲文显示器、颜色探测仪、信号接收器、引路机器人……
几乎可以开人工智能展销会了。
路南打电话给宋清宇,问他可不可以收、收哪个。
“都有用,我看过了,都留下吧。”宋清宇听上去有些疲倦,语气如同陪女人逛街看上全买的敷衍。
但那些高科技比衣服贵得多,路南也不是那种女人。“谁出钱,报销吗?”
“嗯。组织上对残疾家属的照顾。”
挂断电话后,路南让他们把东西都拿走,一件没留。
宋清宇猜测是自己说错了话,但他不知道是哪句。
组织?残疾?还是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