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溜出王府的并不止黑七一人。
夏朝生恍惚间听见了夏花和秋蝉的对话。
他豁然睁开双眼,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侍女们都在外间,便咬牙推开了角落里的木窗。
寒风凛冽,夏朝生眼前一片模糊,耳边飘来几声惊慌。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他想见穆如归。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寻来的力气,竟然用不断颤抖的胳膊撑着窗框,狼狈地跳出了窗户。
“儿啊!”刚跑到卧房前的夏荣山两眼一黑,揪着身后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追啊!”
夏朝生仓促回头,见他爹在这里,料定穆如归一定刚离开侯府没多久,当即拎起衣摆,迈步向前狂奔。
九叔,九叔!
夏朝生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
很快,追得气喘吁吁的镇国侯再次吓得肝胆俱裂——他病得一边跑,一边咳的儿子跑入了一片红梅林,然后在惊呼声中,艰难地爬上了一株梅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夏荣山跺着脚,痛心疾首,“都是骗我……还说自己不想嫁入东宫……都是骗我!”
夏朝生可没心思管他爹在想什么。
他的掌心在爬树的时候蹭破了皮,粘稠的血顺着掌心滴落在雪白的衣摆上,仿佛斑斑红梅。
但夏朝生不觉得疼。他早就被寒风吹麻木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街口,心如擂鼓,在听到马蹄声后,不管不顾地爬上了院墙。
“九叔……”
纵马自墙下而过的穆如归猛地勒紧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