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靠在子爵的身上。她在剧院里待得太久,这里的人都是粗俗、乖张且肮脏的,浑身都是酒味、汗味和脂粉气,令人喘不过气来。只有子爵到来时,她嗅着他身上干净而高贵的气息,心灵才能得到片刻的平静:“太想你了。”
不得不说,安娜确实是有表演天分的。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查尔斯,进入状态也没有她那么快。他愣了一下,才说:“我也想你。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安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瞟向谢菲尔德。可惜,报纸挡住了他的眼睛,她看不出他是否在看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由于距离较远,谢菲尔德听不见安娜和那个男孩在说什么。
他掐灭了香烟,打开了一张报纸,然而报纸能挡住他的脸孔,却挡不住他的视线。他看见安娜的脚掌一直在走来走去,裸.露的鲜红色脚趾头沾了一些泥土色的草屑。那个男孩也在走动,他有着一双青春气息强烈的腿,汗毛浓密,脚长而宽大,膝盖粗糙。
两个人的腿凑在一起,是如此般配,仿佛伊甸园的亚当与夏娃,而他只能当一条阴冷的蛇,在善恶树上冷眼旁观。
很显然,这样的男孩才是安娜该选择的。他们年龄相当,是两条同样年轻的生命。他们在一起,不会承受任何来自世俗的压力。这个社会,早已没有人会阻止罗密欧和朱丽叶在一起,但会阻止朱丽叶和罗密欧的父亲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克制住用禁果把安娜诱骗过来的想法,摇铃唤来了女佣。
他本意是想让女佣去准备下午茶,然后像长辈一样去招待那个男孩,却在放下报纸的瞬间,看见安娜环住了查尔斯的脖子,炽热而闪亮的阳光下,两个人的头越凑越近,眼看就要接吻。
终于,他还是当了那条诱骗夏娃的蛇,淡淡地说道:“安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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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婚》作者:景臣
柏菡爱了晏沥整整十三年。
当初跟着家人来求晏家时,她一人站在墙边,楚楚可怜地仰视他。
那时他笑意温柔,对她说,别怕。
结婚四年,柏菡着迷于晏沥的温存,迟迟未发现他隐在彬彬有礼下的冷漠凉薄。
她总以为人心是能捂热的,可直到两人签离婚协议书的那天,他签得毫无留恋。
柏菡告诉自己别回头。
这些年来,晏沥自以为柏菡这辈子都离不开他。离婚后,她早晚会来求自己。
名利,权势,女人,甚至爱情,这些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可后来,发了疯似的求对方回来的人却是晏沥。
他以不曾有过的颓废模样立在雨中,抬头仰视着立在台阶上的柏菡,哑声低问:“跟我回家,好不好?”
追妻火葬场「腹黑心机投资人x人畜无害小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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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安娜扑闪着眼睫毛, 有些发蒙。
她见谢菲尔德只看报纸不看她,干脆全身心投入了角色。剧本没有详写女主角的过去,只说出身贫民窟, 刚好她就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女孩, 有现成的过往可以代入。
她仰起脸, 专注地望着查尔斯。人就是这样,容易被自身得不到的特质吸引,例如坏人被好人吸引,贫穷的人被富有的人吸引, 粗俗无礼的人被谈吐高雅的人吸引。子爵的身上, 一定有许多女主角得不到的特质, 那些特质吸引了她,占有了她, 诱使她走向深渊,甚至付出生命。
一开始, 她并不是自愿献身老伯爵的, 舞步总是在后退, 两条胳膊环抱在胸前,眉头紧蹙,试图让子爵放弃出卖她的想法。子爵却一直在步步紧逼,他是一个温雅却阴沉的猎手,抚爱她的同时, 也在追捕她,想将她送进能够交换权力的牢笼里。
最终,她还是被他捕获了。子爵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 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希望她能为了他的爱,奉献出自己的身体。听见这句话,她松动了,希望他能给她一个送别的吻。子爵答应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就在他们即将接吻时,一个低沉而淡漠的声音惊醒了安娜:“安娜,过来。”
安娜眨了眨眼睛,回过来,哭过的眼睛略微红肿,脸颊上挂着两条亮闪闪的泪痕。因为还沉浸在剧本的世界里,她不太明白谢菲尔德为什么要叫她,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那老家伙是吃醋了!
她不由懊恼地咬住下嘴唇——演戏演得太投入,忘记留意老家伙那边的动静,居然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她的表情在谢菲尔德的眼中,却变成了在埋怨他的打扰。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下沉了几个调:“安娜。”
安娜走到他的身边,扭身坐下来。不知是谁买的睡裙,几乎让她裸.露出一半的后背。她双手撑着下巴颏,两只胳膊肘搁在玻璃桌子上,身体往前倾斜,定定地望着他。她那张玫瑰色的嘴,不停地一开一合,似乎在不满地抱怨什么,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见,脑中只剩下她晒得湿漉漉、暖烘烘的黄褐色的背脊,以及背上细软的浅色茸毛。
她是一团甜蜜却辛烈的欲望之火,和她说话时,必须用同样辛烈的香烟灼烧喉咙,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谢菲尔德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划燃了一根长柄火柴。抽烟是他唯一的嗜好,在这件事上,他的做法接近于老派,很少用打火机或非香柏木制成的火柴点烟,不管是雪茄还是卷烟,都是如此。刚刚点着烟头,他还没来得及抽一口,就被安娜抢走了。
她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烟,娴熟地吸了一口,含着烟雾,上半身趴在玻璃桌上,对着他的脸孔缓缓喷出一口烟来。
谢菲尔德怔了一下,低斥了一声:“安娜!”
安娜没听见似的,又吸了一口。这一回,她没再对着他的脸孔吞吐,而是对着另一边喷出烟来。
太久没吸烟,谢菲尔德的烟又太烈,烟雾刀子般刮过她的咽喉,冲进鼻腔和肺里,几乎激起一阵战栗似的眩晕。她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露出一个有些迷醉的笑容:“干什么,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