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吓得腿软,呜呜地又哭了出来。
那边沈晚夕被孩子推了一把,左腿没站稳,眼见着就要摔倒,云横立即绕开小孩跑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没事吧?”
沈晚夕摇了摇头,“哎你别跑——”
小家伙趁此间隙拔腿溜了,气得沈晚夕直跺脚,“云横,我给你做的肉圆和酥饼被他偷去吃了!这小鬼头还不肯承认,他还打我,你看!”
沈晚夕想也没想就把袖子撸上去告状,果不其然,嫩白的藕臂上竟露出了几道浅浅的红痕,虽不算骇人,可瞧着也怪疼的。
云横眉头皱紧,手指划过她小臂的印记,许久才低声道:“那我,吃了他?”
“???”
沈晚夕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才想起方才吓唬小家伙时说的那句话,顿时小脸一红。
话是吓孩子的,可巧被他听到了。
那她背地里喊他夫君,也被他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横:我媳妇当面不肯喊我夫君,但她背地里叫得别提多顺口,嘻嘻,我不戳穿她。
沈晚夕:他听到了吗????????他肯定听到了呜呜呜。。。。。。
、她的尺寸
沈晚夕不声不响地嘟着嘴巴,一边心疼食物,一边祈祷着云横没有听全那几句话,否则来日再翻这笔旧账,她得要羞愤至极了。
云横抿了抿唇,瞧她心情低落,想到还是方才那孩子来惹她生气,心里顿时就对所有孩子都没有了好感,他手里拿着个包袱递给她,“镇子上买的,去试试看。”
“嗯?”
沈晚夕好地解开包袱,两条浅色的长裙忽然落入眼中,一条俏粉色的绣着海棠花,手腕口还串着豆粒大小的珠子,另一条是更加素雅的水碧色,只在裙摆绣着大片的莲花和莲叶。
她惊喜地笑道:“你买的吗?你也会买衣服?”
小姑娘拿到新衣服都是一个模样,沈晚夕一直穿的云横衣柜里那些宽大的黑色袍子,突然见到鲜亮修身的衣裙,眼睛里都发着光。
她忙交代云横道:“米饭煮好了放在橱柜里,你先端到饭桌上吃,不用等我啦。”
话落沈晚夕便提着拐杖往屋里去了,她可不想吃完再试衣服,万一把肚子吃得滚圆滚圆的,穿不上了可怎么办?
她将两件都叠在床上印了一下,发现两件的肩膀、腰身、臀围大小都差不多,只需要试一件就可以了。她左看右看,纠结了许久决定先试水碧色的那件。
乡镇集市上的料子比不得沧州城里的时新,但能摸出来是上好的布料,刺绣漂亮,针脚也细腻精致,一看就不便宜。
沈晚夕也同那些姑娘小姐们逛过绸缎庄,知道这样的布料没有一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更何况还有这么精美的刺绣,又是成品,估摸着一件下来也要好几两银子呢。
云横这么有钱的吗?
沈晚夕脑海中有不好的念头闪过,他不会是当街抢来的吧?
毕竟他媳妇只买了二两银子,再花几两银子买衣服,岂不是亏了?
不会,不会……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毫不磨蹭地将衣裙穿上,细长的白色腰带系紧,竟然不大不小正好合身!
只是右腿还绑着接骨时的小木棍,微微有些突兀,不过这影响不到她愉快的心情。等过几日腿伤好全了,脸也恢复了,她一定第一时间穿着新衣服跑出去转圈圈,让那些小屁孩看看村里这个仙一样的姐姐,看有谁还敢叫她丑媳妇!
只可惜家里没有镜子,不然她能照一天。
压抑住心里的小激动,沈晚夕缓缓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坐在桌边盛饭的云横忽然被闪了一下眼睛,呼吸微微一滞。
她双肩若削,身姿玲珑,尤其是皮肤格外细腻白皙,穿上这身碧色衣裙更显得清新雅致,隔着昏黄的灯光就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子。若是不看那张被纱布缠绕的脸,沈晚夕的身姿便是商州城街上能看到的最美的姑娘也不及万一。
还有那双琥珀般的眼眸,就连山里最珍贵的玉石都打磨不出这样的清透光彩。
她欢喜地朝他一笑,“云横,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的?这两件都很合身呐。”
裁衣服之前通常是要找裁缝娘子来量一下尺寸的,沈晚夕这段时间还瘦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能穿多大的衣服,云横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横眼光从她身上移开,良久喉咙一滚,淡淡道:“昨晚在床上,顺便量的。”
“……!”
沈晚夕头脑一昏差点没晕厥,方才弯起的嘴角也立刻收了回去。
只觉得有小虫子慢慢循着指间爬满全身,一抹绯红也沿着两颊飞快地蔓延开来。
流氓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云横就是。
沈晚夕提起裙摆缓缓坐下来,举手投足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像极了被爹爹带出去见各位叔伯、夫人小姐时端的是娴静淑雅的架子,那时济州侯夫人直夸她性子温雅可人,模样也是做未来侯夫人的好样貌。
谁又知道,昨日她还上树摘梅子酿酒呢。
凝了半晌,待方才一身的鸡皮疙瘩低下去,沈晚夕夹了一块忙活了半日才做出来的鸡蛋肉圆。
沾了些调好的酱汁,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肉末的鲜嫩混着蛋白的清香在口中爆开,令她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即便是咽入腹中许久,那股蛋肉的鲜香还在口中四溢,久久回味。
沈晚夕忍不住舔了舔唇,将唇角残留的香汁也飞快地卷入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