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安眼巴巴地看着梁怀,当真把自己从小的学习经历、家庭状况、如今情况统统细数了一遍。
梁怀的语气非常诚恳,“我相信伯父伯母最关心的应该是我对陈熠安的态度,举个庸俗可能不恰当的比如,如果一个人有一百万但他只愿意给爱人的人一百块,和一个人有一百块而他愿意给爱的人一百块,是不一样的,我愿意做后者。”
陈母没有说话。
“我始终认为原生家庭不幸福,对人生的影响是很大的,无论是性格,还是人生轨迹,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我希望安安能找个单纯简单的人过一生,他这辈子有他哥给他兜底我是放心的,但就算是这样,婚姻这种大事也不能马虎,所以你也别怪我这个做爸爸的说话直接,我只是希望孩子好。”陈父的面色严肃。
陈熠安心里很难受,他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也不觉得梁怀有什么缺陷,对梁怀从来只有心疼,也不愿意提梁怀那些家里的事。可爸爸现在这样说,无异于狠狠地戳着梁怀的心窝。
现在真的是两难。
同时他也很意外,从他记事起就开始在家里捣乱,爸爸对他更多的是一个严父的形象,很少会这样不遗余力地维护他,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
梁怀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他其实料到过陈家家长会在意这个,正常的父母多少都会对这个心有芥蒂。
“我怎么会怪您。”梁怀平视着陈父,“但您有没有想过,正式因为我的原生家庭不幸福,所以我会比幸福的人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陈宗元的睫毛颤了颤。
陈父蹙眉,“珍惜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那种家庭对你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我不想拿我儿子去赌。”
陈熠安闻言又看回爸爸。
梁怀垂眸片刻,随即在桌下牵起陈熠安的手,轻声道:“伯父伯母的担忧,我都理解,但我知道,我对陈熠安,绝对不是什么新鲜劲,至少我是。”
陈熠安把板凳往他那挪,“我也是!”
梁怀挠了下他的掌心,示意他别急。
“其实我一开始见陈熠安,并不怎么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做事时常咋咋呼呼的,也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就自来熟地拽我衣服,过后说赔罪要请吃饭,更不是因为他军训偷懒,或者是在宿舍用违禁物品,这是每一个年轻人包括我在内都可能会犯的小毛病,都太正常不过。
“我不喜欢的,是因为看第一眼就会明白,他是和我不同类型的人,尤其是生长的圈子。他从眼睛里,还有行为里,都洋溢着被人宠溺长大的意味,让我想要逃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尤其会意识到,我曾经有过不幸的过去。我羡慕他,并更加想要远离他。”
陈熠安愣了下,他说的这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想要抱住梁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