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额头抵着他,有力的双腿压着他,一声声:“顾敛、顾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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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烧了。
顾元白低骂一声:“放开。”
薛远手臂一麻,埋在身后的表情骤然狰狞,双目猩红,形如恶鬼可怖。
他五指一根根掰开,容颜上的可怖一点一点的压下。顾元白起身,就要出去叫来御医。
在他快要走到祠堂门边上时,突然道:“半个月后,伤能好吗?”
隐隐有血色浮上的薛远一怔,随即眼睛一亮,“能!”
“背上会留疤吗?”
薛远深呼吸一口气,“绝对不会。”
“那就到时候再说,”顾元白低声咳了一下,“好好养伤,你要是能好,那便睡,正好瞧瞧是什么感觉。”
“你要是不能好,”圣上回头看他,眉头轻挑,“那堂堂大将军薛九遥,就独自躺床上养伤吧。”
顾元白忍不住一笑,“外强中干,怕是你也受不住朕。”
他眼波含笑,如水一般扫过地上的薛远,薛远在他眼波之中整个人已然酥麻。出看着圣上推开了祠堂的门,出去叫着御医前来。
受不住?
虚?
第137章
顾元白当日就把薛远带回了宫。
薛将军恭送圣上时,看着自己的儿子进了马车,心中复杂良多。
圣上为自己的儿子生了气,那样的怒火让薛将军心底又欢喜又惶恐,圣上如此看重薛远,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但儿子有圣眷,眷顾还这么的高,薛将军心底高兴,喜悦不用说。但同样惶恐于这样的圣恩,一旦反噬是否又会祸及薛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圣上能为儿子呵斥薛老将军,薛老将军实打实的觉得受宠若惊,只希望薛远能回报圣上如此的厚爱。
马车逐渐离去,薛老将军乐呵了一会儿,又突然板起了脸,跟着薛夫人道:“我倒要看看,他喜欢的人到底是哪个男子!”
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薛远将大好的前途当做儿戏,这样可对得起圣上?对得起他老父老母吗?!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月底的时候便是圣上的生辰,薛远总算是让顾元白品尝到了他亲手煮出来的一碗长寿面。
那碗面涨了肚,薛远端着空碗看着圣上微微突起的小腹,着迷的看了半晌,才转身将碗筷端了出去。
转眼就到了半个月后。
两浙的盐矿采取一事一直在秘密的进行着,莫约年后便可投入官盐之中贩卖。白日里,顾元白与各位大臣商议着国政,扶桑被他们占据了一个岛屿,那岛屿位置重要,是扶桑对外贸易和武装准备的小岛。
扶桑主动提出赔偿,想用真金白银换回岛屿,他们甚至可以同意和大恒约法三章,臣子们正在讨论该不该同意和扶桑进行交换。
扶桑的香料一事实在恶心,即便是平日里最古板的老夫子也对其恨得咬牙切齿,期待能狠狠给他们重击,让虎狼之心的扶桑好好看看大恒的本事。
这事谈论来谈论去,最后顾元白拍板定音,谈,换。
扶桑的地方实在是少,除了害人的香料之外实在是穷,因为距离遥远,打下他们也不好管制,更何况这几年的对外战争频发,后方还有西夏虎视眈眈,这笔生意不值当。
但顾元白绝对不能让扶桑这么逍遥,林知城前方来报,扶桑的香料来源便在东南亚一块,这一块要完全烧掉,对其国内,更是要多方制约。
毁了他香料来源,扶桑就只能变成以往的那个贫穷落后的国家。更因此一役,周边被迫害的国家没几个愿意对扶桑好脸。
与臣子们谈论完之后,顾元白出了些微汗,他抹去汗意,为自己日夜渐好的身体不禁露出笑颜。
“田福生,沐浴。”
沐浴出来,天色已暗。十月的天已经寒意渐起,顾元白一身白袍,走出泉殿后,就见薛远蹲在泉殿两侧的细流之旁,不知在沉思什么。
细流中的水是泉池里放走的圣上的洗澡水,顾元白眉头一挑,唤道:“薛远。”
薛远回头,看见顾元白后果然又愣了。
顾元白肩上披了件靛青的大氅,衬得他略带粉意的肌肤如玉如花,薛远无论见过圣上出浴几次,都会被如此的圣上慑住,眼睛跟着转,打着虎狼的心思。
圣上被他的情逗笑,被水敷红的唇角勾起,眼波带笑,轻轻痒痒的睨了薛远一眼,“呆子。”
薛远浑身一酥,脚底一滑,“扑通”一下掉落到了圣上的洗澡水里。
顾元白彻底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带着笑意回到了寝宫,宫人将床铺整理好。顾元白上了床,鼻尖是沐浴后的清香,他心中突然一动,叫住了准备退下的田福生,“给朕点起熏香来。”
田福生讶然,自从被西夏国香迫害过之后,圣上便对香料有些排斥,这可是那自那之后,圣上第一次要点起熏香。
田福生忙去准备香料,特意准备了助眠的香,希望圣上今夜能睡个好觉。
香味袅袅,缓缓蔓延。
顾元白攥着被子,逐渐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