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果决说:“大侠救我!”
皇甫光熙略一沉思,没有再说废话,将踢出马鞍脚踏,同时对陈知伸出了一只手,示意陈知踩着马鞍脚踏爬上来。「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性命交关之刻,陈知什么都来不及细想,连忙踩着脚踏就着皇甫光熙的手连滚带爬地爬上骏马的背脊!
但平日里出近门坐轿子出远门坐车的弊端这时候终于显现出来了,不管怎么努力,陈知始终没有抬起自己的一条腿跨过马的脖颈,而后头的追兵可不会给你时间,让你整理好姿势再追上来。
所以当皇甫光熙一夹马腹,身下的骏马朝前迅疾奔驰起来的时候,陈知是以肚子对着马腹这样的姿势,像行李一样被马扛着的。
骏马奔驰仿佛疾风闪电。
骏马跳跃犹若龙腾虎跃。
脸朝地面背朝天陈知只坚持了开头的三分钟就再也坚持不住,一张嘴稀里哗啦地吐了一路,什么追兵什么大侠,全都不知道了!
天色似被泼了砚台中的残墨,在尚未被人注意的时候,已飞速黯淡下来。
陈知在被皇甫光熙从马上扶下来的时候,两眼发花,两只脚也如同棉花糖一样软绵绵扭着。
他朝着刚刚烧起来的火堆走了几步之后就软软地瘫在地上。
皇甫光熙也不勉强,只将人放下,自己走到一边去处理私人事物。
耳边的喊杀声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不时响起的青蛙“呱——”鸣让周围的环境更显安静。
陈知在草地上坐了一会,飞出去的三魂七魄慢慢归拢于窍穴,回过来了。
他向左右一看,发现自己和大侠疾驰一个白天,已不知道跑出了多远。
他的目光随之落在大侠身上,发现大侠正脱下自己原本雪白但现已被尘土玷污了的外套。
马上就要来了!属于第一贵公子的那队无名下仆!
疲惫的陈知立刻就集中了注意力,他表面严肃,心中却开始畅然而思:星夜下,一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劲装下仆,扛着衣物,配饰,乃至浴桶,帐篷,一路沉默而至,他们动作迅速而安静地帮皇甫光熙搭建好帐篷,伺候皇甫光熙入住,此时再有一位年轻而貌美的使女,整理好铺盖,再用纤纤玉手服侍皇甫光熙入浴洁净!
至于皇甫光熙现在的脏衣和残损的配饰,当然也有他们默不作声地拿回去销毁,于是一刻钟后,从拔地而起的帐篷中出来的皇甫光熙,又是那朗朗明月入胸怀一般的高洁孤寒男子!
这就是不管何时何地何总条件,均能保持风仪的皇甫光熙!
但陈知的智商暂时还没有全被喂马。
他畅想之后,突然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左边临水右边平地,并未有足够遮掩一行人的遮蔽物——
所以皇甫光熙家族里的那些人要从哪里冒出来呢?总不可能是匍匐在地上过来的吧?
又或者因为皇甫光熙忽然被追杀,所以暂时和那些人断了联络?现在会摸出传信烟火来给那些人发讯息?
想到了这里,陈知顿时目光炯炯地看向皇甫光熙,就见坐在火堆对面的皇甫光熙脱下满是尘埃的外套,拍拍打打,将上面的灰尘扫了个干净。
呃——?陈知。
这只是一个开始!
抖落了绝大多数灰尘的皇甫光熙借着火光看了一下自己的外套。陈知当然也顺着看过去,发现外套大体已经干净了,只是还有一点小的扫不掉的脏污。
皇甫光熙走向自己的马。
对方想做什么?陈知有点纳闷。
他继续目光炯炯地看着皇甫光熙,看见对方打开马鞍上的袋子,从中抽出一只毛笔和一个墨盒,将毛笔沾了墨,对着衣服脏污的地方唰唰两笔,一丛筋骨劲疏的竹子立刻就出现在了白衣服上!
陈知:“……”
说好的带着一切后勤事物夤夜而来悄然而走的仆役呢?
怎么直接拿画笔就完工出一件“新衣服”了?
现实和传言,是不是出了什么很微妙的差别……?
他心情复杂:“大侠……”
“浦西黄光。”皇甫光熙说。
“什么?”陈知和所有曾经听过这话的人一样茫然无知。
“好吧,叫我阿光吧。”皇甫光熙无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