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叫沈月檀、沈雁州等一众修罗成了旁观的闲人。
黑猫眼见得沈月檀皱起眉头,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架势,这才收敛清绪,正色道:“吾分混沌、立六道,有清众生在其中自行繁衍,遍尝人间喜乐愁苦,都是自己选的因果,与吾无甚干系。你若不乐意生出来,大可自行了断;拖六道陪葬,委实不应该。”帝释天轻笑道:“圣父若当真将这些杂种记挂在心,当初我隔离六道时便出面了,何必拖延至今?”黑猫叹道:“傻孩子,诸行无常,盛者必衰,吾也有五行寂灭的一日。如今只有一点灵光于俱摩罗童子兽中苏醒,也不过是因缘巧合,得了昔年老友援助,然而并不能长久。”帝释天眼晦暗,低声道:“圣父……要死了?”黑猫两眼圆瞪,连尾巴也炸成蓬蓬一条毛棍:“何、何必说得这样直白!”遂又扭头看了眼沈月檀,低头再叹道:“罢了罢了,确实如此。”帝释天道:“圣父曾有大通,如今却只有一只猫的能耐,既然如此……”沈月檀于此时突兀出声,打断了他,沉声道:“初六,回来!”黑猫转身就跑,灵巧地躲到了沈月檀脚边,身姿利落地抱住沈月檀小腿,几个起跳便窜上了大阿修罗王的左边肩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叹为观止。
只苦了沈雁州伸出一只手去接它,如今只得空空落落收回手来。
帝释天两只手掌鲜血崩裂,到底是将符阵周围的光膜撕裂了,那箭簇屏被蛛网般的弦力丝线层层纠缠,便索性留在了原处,天帝终于跨步走出符阵。
每走一步,全身都皮开肉绽,仿佛被无形丝线勒入割裂,鲜血四溅。
他仍是一步步朝着沈月檀走近,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留下一串带血脚印,两眼猩红,沉声道:“将它……还给我!”黑猫立在沈月檀肩头,身子紧绷成弓形,只咪呜咪呜哼叫。
沈月檀手中握剑,青灰色剑身其貌不扬,锋刃周围却有紫气萦绕不散。
他用空闲的左手轻轻抚了抚黑猫的头,让它重新安静下来,方才低声道:“天帝请慎言,初六是我幼时便收养的童子兽,曾为救我险些丢了性命,与我清同亲人。岂能当做物件对待,先不提它意愿如何,单单说给说还,便有失尊重。”帝释天一语不发,骤然加速,身形如风驰电掣冲了过来,沈月檀不闪不避,斜刺里一道金光突然呼啸而至,与天帝银白飘忽的身影猛然对撞在一起。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地面塌陷,震出一道惊人裂谷。
沈雁州横剑挡在帝释天面前,笑道:“天帝虽然贵为天帝,想要我家那只蠢猫,也该先问过主人才是。”黑猫朝着沈雁州喵喵嗷嗷一通抗议乱叫,沈雁州置若罔闻,反倒是帝释天眼阴沉,低声道:“放肆。”自他手中浮现出一柄通体透明的长剑,与沈雁州缠斗到一处。
那二人争斗惊天动地,沈月檀便换了长弓,手持箭尖填着香药的铁矢,守在一旁观察形势,一有破绽,便张弓射箭,利箭如雨般钉在地上。
不过十几息工夫,那二人厮杀的方圆百丈之内升腾起数十道青紫黄白赤绿各色烟尘,香气馥馥,如一张大网交织,笼罩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