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呢,暂时也不缺这笔钱,”贺钧潮懒洋洋地说,“不如你现在买机票麻溜儿回国外去,混个十年八年的,等有能力了再来找我。”路建翔看着他,忽然嗤道:“你和路夕感情还挺深啊,不想让我打扰他?”贺钧潮没说话,面色不善地和他对视着。
“那容易,你让我见他一面,我和他说点事,就马上离开。”路建翔说道。
贺钧潮不给面子地说:“你是当我不知道你公司因为做假账才被做空的呢,还是觉得自己能一手遮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挟我的学员?”路建翔的表情立马变了变,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起来。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路夕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路建翔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情骤变,慌忙站起来道:“你……终于肯见我了?”贺钧潮也站了起来,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皱着眉打量他的脸色。
“pd,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聊一聊。”路夕说道。他脸上除了有些苍白,看不出别的情绪来。
贺钧潮只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在不远处,有事随时叫我。”然后便走出去,带上了门。
室内安静了片刻,路建翔走向路夕,颤声道:“夕夕,两年没……”他刚一开口,路夕就毫不留情地打断道:“不是有事对我说吗,不说我走了。”“别。”路建翔伸出手,但又怕他嫌弃自己,停在半空中道,“是、是这样的,我听律师说,我们的房子和车子都……”“卖了。”路夕简单地说。
“嗯,我知道。”路建翔像是有点难以启齿,说,“之前你妈妈住的宅子,那个小洋房,你不是没卖吗。”路夕看着他的眼睛,看得他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后面的话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已经不言而喻。
路夕扯了扯嘴角,说:“想拿那栋宅子?不好意思,我也卖了。”路建翔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你妈妈的遗物,你说永远不想让别人住进去的。”路夕看着他,表情很决绝:“当你离开上海的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我爸妈都不在了,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谢谢我妈,还给我留了点能填补亏空的东西,否则我可能那一年就已经被抓进去了。”路建翔的嘴唇簌簌发抖,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挺好的,现在你有你的生活,我也还苟延残喘地活着。”路夕冷冷地说,“到此为止吧,剩下的钱你自己还,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对不起,夕夕,爸爸是有苦衷的。我不能留在这里,否则你弟……否则就完了。”路建翔的眼眶通红。
从头到尾,路夕都没流过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