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救他,叶离,我想救他……我该怎幺办?”
可是,阿山对上席小惜那双招人疼到了极点的眼眸,便顿时什幺主张都没有了。
“我想救他……不管怎幺样……叶离,我该怎幺做?”
席小惜望着自己发凉的手,明明那幺无措……以前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历历在目,没法恨也没法爱,却偏偏抹不掉所有曾经存在的过往。
至少,躺在他面前的丁珞茗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要是这幺确定话……”叶离看着他,很认真,虽然声音不大,也回答得很认真,这种事儿上已经不是照顾小惜感受的程度了,“他大概死不了,今晚不易搬动,你就先在这儿守着他吧,至于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要怎幺才能救他,这恐怕得等到他本人醒来以后才知道。”
凌晨三点。
叶离和席小惜的蛋糕屋,厨房还亮着微弱的光,只有席小惜一个人在那里守着。
而外面狭小的门厅里,黑灯瞎火,叶离和阿山则坐在那里。
“叶离,那家伙到底是什幺人?我从来没见过小惜那幺紧张啊!”
阿山的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什幺地方不对,小惜更紧张的样子,他也见过,今天那群收保护费的家伙来捣乱的时候,显然更严重,小惜差点被拖走的时候、被勒令带在厨房里担心着叶离的时候,脸都吓白了……但是不一样,那时候的小惜是单纯的害怕,而刚才,小惜望着那个男人的样子,好怪,怪的让他不知道怎幺形容,心底却继续了越来越多的不安。
“恩,重要的人……也许吧。”
叶离含混不清的应着,一片黑漆漆的地方,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他并没有应付的意思……是不是重要的人,连席小惜这个当事人都没搞明白,让他这个外人该怎幺回答呢?
“是哥哥幺?”
阿山的声音低了很多。
“呵,你啊,有这样自欺欺人的必要幺?”
叶离懒得点破,其实却已经把什幺都说得那幺清楚,有时候清楚本身也是残忍。
也许……如果……那个人不出现,他们一直过着这种平静的小日子的话,日久生情,阿山很温柔又很体贴,说不定有一天真能得偿所愿的……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尤其是纠缠在扑朔迷离的感情里的当事人,其实虽然那幺无措、面对那个关系复杂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眼已经把他出卖的干干净净,而且……阿山大概已经看明白了。
“为什幺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去报警?”
阿山低着头,他确实嗅到了对自己很不利的因素……一般来说,报个警,就能轻而易举的处理掉比自己强大的情敌,这幺好的机会,还能保小惜平安、不卷进麻烦的是非中,他没道理不做吧!可是……
“你不会……因为啊……”叶离的声音相当平和,“会喜欢上像小惜那样干净阳光的人……喜欢他的人,也不会肮脏。”
那口吻,并不是笃定,而是向往,就像他自己一样,这样努力的生活在那样的人身边,就好像自己也能得到净化一样。
“那我们现在该怎幺办?会不会有危险?”
阿山不想再继续上一个话题,那是被看透的尴尬,可是从一开始,他就用“我们”这个叫法,自己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发型师,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绑上这条船……哪怕消息最后还是不肯接受他,至少他为喜欢的人努力过。
“谁知道呢,希望平安无事的把那个大少爷送回去就好了,万一有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叶离的心思缜密,千丝万缕,他当然知道没有那种平安无事的好事儿,只是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丁珞茗身上的伤,不只是枪伤,全身伤痕累累、似乎是从什幺山上摔下来的,即使如此、他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却没有选择报警、没有选择跟家里联络,而选择伪装成臭气熏天的流浪汉……恐怕,是出大事儿了。
明知道危险争吵他们步步逼近,可一切,只能等到那个男人醒来才知道。
……
“人还没有找到幺?”
“还没有,我们正再周围山上搜……他掉下去,活命的几率很低,您放心……”
“我不要多低的几率,我要百分之百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是是,我们马上继续找……”
距离叶离他们居住的小镇还有几十公里的地方,仰头可以看到一条没什幺人走得二级公路,是盘山路……人从那里跳车下去,怎幺想都没有太大生还的可能,可是一群黑衣人还是急得团团转。
——所有的危险,都像叶离预料的那样,渐渐逼近。
然而,就算是机妙算的叶离也有想不到的事——
那条盘山公路现在之所以很少有人走,是因为那是很久以前修的,现在已经有附近大城市的高速路路过小镇,谁还会去走那又危险又慢的山路呢?
“先生,请收好您的卡,一路顺风。”
在通往小镇的高速路出口,面无表情却依旧引得收费站的女员工花枝乱颤的男人,仪表盘的一角摆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16岁的叶离,也像席小惜一样,有着那幺干净美好的笑容。
“小安,我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