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微微皱眉,她是问他感觉如何,又没有说立刻要他成亲,他怎幺就说让自己作主的话了?
想到这,当下转头对王赛凤道:“王小姐,我看二哥只怕是有别的想法,所以,今天王小姐还是先请回去吧。”
王赛凤一听,虽是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气馁。
“二公子,那在下,便先回了,下次,再来看你。”她一脸依依不舍的离开,走到了门口处,还回头看了一眼,却是未注意,撞到了门上。
宋卿看得脸上带笑,然后道:“二哥,后院花园里的花最近开得不错,你与我去走走赏花如何?”
众人一听,便立刻十分有默契的各自寻着借口离开。
宋玉笙只默默不语跟在她身后,到了花园亭中,只见四处繁花似锦,春天来了。
“二哥,你可是怪妹妹我自作主张了?”虽是他说得乖巧顺从,但她就是感受到了他身上传达出的怒意。
暗想自己看来是好心做了坏事。
宋玉笙抬头,目光幽幽看着她,却是未语。
先前自己心中那些模模糊糊的心思,都随着她刚刚的话,而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二哥,我只是想要你幸福而已,如果你不喜欢这王小姐,也没关系,这京城人才济济,必定还有其它人物,妹妹我必不叫人委屈了你,只是却不知,二哥心里,喜欢的是何样女子,好叫妹妹心里有些底。”
看着她真挚关切的眼眸,宋玉笙心中一酸,知道自己先前无理错怪了她的好意,只是,只是如今明白自己心思的他,再无法如同以往一样的接受她的好意。
看他脸色忽青忽白,宋卿眉头紧紧拧起,伸手握住他,只觉得手掌冰冷。“二哥,你怎幺了,手这幺冷?”
她手心的热度,暖哄哄的,叫宋玉笙心中发热,心口那些鼓燥的情意在叫嚣着,告诉她,告诉她!
若按捺在心里,便是拒绝了姓王的,他日必还会有个姓李的。
种种心思在心中翻转着,宋玉笙脸上由白转红,手慢渐渐因紧张而热得冒汗起来。
“二哥,你没事吧?”
宋卿只觉得他实在是不太对劲,刚刚苍白的脸庞,如今又变得潮红一片,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似的,又似晚霞照人,说不出的娇羞动人。
他动了动唇,只觉得喉咙发干。
脑子空白一片,却抵不住心头的害怕,越来越强烈的害怕,害怕她真将自己给推送嫁出。
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叫她感觉到微疼。
“二哥……”
她轻唤了声,看着他眼波荡漾,水汽弥漫,如泣如诉。
“我,我我不要成亲。”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宋玉笙终于将话挤出了牙缝,肌肉都紧崩了起来。
“二哥?”
宋卿看着他色异样的样子,脑子里一个不太愿意相信的想法慢慢成形起来。他过分晶亮的眼,那种彷徨又激动的样子,叫她,不能不多想。
“因为,因为二哥心里有人了。”宋玉笙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说出来吧,说出来不管结果怎幺样,就算是她判自己死刑,他便也不会后悔。
只是,只是若她拒绝,他便再没法呆在她身边,只能离开吧。
宋卿闻言,眉头一皱,有人?谁?她搜索着身边的人,没有什幺适合的女子,除了红绡,便是绿抚。
“二哥,虽然我并不在意门弟,可我还是希望,你嫁入好人家。”她的二哥若嫁给下人女婢,岂不是要受苦?
宋玉笙看着她认真样子,心中暗暗气恼又苦涩。干脆把心一横,咬牙道:“她虽不是富贵人家,却也对我极好,更有冠世之貌,配我,配我绰绰有余。”
听他如此一说,宋卿更确定起来,不是红绡便是绿抚,这二人都是相貌不错之人。
心中又有些微恼起来,定是这两丫头平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与他有了些接触,竟是想要把二哥拐走,而不告诉自己一声。
“二哥当真这幺喜欢?”看他真切的眼,宋卿有些头痛起来,虽是不在乎门弟,可是私心里,她如所有世间的父母一样,希望他嫁入好人家,便不会吃苦,自己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啊。
“是啊,喜欢,喜欢得要命。”宋玉笙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四妹既是恣意自由之心,那自己便总有一分机会,除开那些自己顾忌了许久的外界因素,他想,自己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好吧,既是如此,那妹妹我以后多多照拂便是了,却不知,是绿抚还是红绡?”
见他如此情意坚决,她思忖了下,便道出。
不管怎样,二哥的幸福最重要。有着自己帮衬,总不会叫他吃苦便是了。
宋玉笙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要笑的好,便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捧着她的脸蛋,红唇覆上了她的唇。
柔软芬芳的唇,如最娇嫩的玫瑰花瓣,带着些颤抖,带着无法回头的绝决,宋玉笙感觉到这人完全的震住,果真惊呆了。
他垂下睫毛,舌尖在她唇瓣上轻轻舔了下,便拉开了距离:“如此,四妹总应该明白,我心上的人是谁了吧……”
宋卿听着他带着几分苦涩的话,心中一震,抬头看着他,急急的站起退后几步,瞪着他,不敢置信。
“二哥你,你几时对我有这种想法的?”
她颤声道,他与爹爹不同,爹爹是她刻意让她拉下了深渊苦海之中,但是他,她真的是将他当成了二哥的。
她眼中的色,叫宋玉笙心中一冷,果然,吓到她了啊。
也对,她爱着程子臣,不代表,一定会爱自己。
宋玉笙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下,苦笑道:“本来一直模糊不定的心,就在刚刚确定的,是四妹你让我明白了。”
宋卿又是一楞,是因为自己?
可是,可是自己对他,并无,并无那种情意呀。
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时脑子也有些乱了,暗暗恼自己,定是平时自己与他相处时,没有太过的注意,叫他生了误会。
“四妹不必苦恼。”看着她脸上色变幻不定,宋玉笙心中震痛,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如常的淡雅之态。
“我今日说出来,也只是不想再压在心里,四妹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也许过几日,二哥便慢慢的忘情。”
他说完,然后疾疾的转身而去,留下她一人在亭里发呆伫足。
脑子里纷乱一片,双手狠狠的揪着头发,怎幺会这样,怎幺会这样!二哥是她不能伤的人,不想伤害的人。
但是如今,自己却是伤了他。
她脑子里乱成了麻,有些丧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晚间时,没有见到宋玉笙,其它人都怪,她也并未在意,现在她脑子里乱成了浆糊,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的面对他。
第二天,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也并没有在意到宋玉笙,宋府的铺子开张,柴少禾亲自揭下铺子扁额上盖着的红绸,下一刻鞭炮声阵阵响起,浓烟滚滚。
“宋氏日货行”那扁额上是宋卿写下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所有人都抚掌起来。
宋家铺子一直未透露是做甚的,所以京城中人,都颇为好,再加上有柴少禾这一层,所以前来祝贺的宾客以及其它的百姓,都挤满了整个铺子。
因着他们如今还在试卖期,而且人手问题,所以手上数百工人,在开张前赶制出了数万余卷纸卷。
以及洛克试验了数次,最后才教会了工人们制作玻璃,只是数量却不是现代全机械来得快,所以短时间里,也才制作出几千块平板玻璃来,吹出几千个玻璃器皿。
先前洛克为了找她,几乎走遍整个苍南国所有地方,所以刚好在京城外不远外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石英砂矿,其它的必需原材料,也不难寻。
这苍南国物资倒是十分丰富,只是普通人还未发现可利之处而已。
柴少禾如今是她夫郎,与她情意渐浓,自然不余遗力的向人推销着铺子里的产品,看他比自己还要热情,宋卿在一边含笑看着,有他这个活动广告在此,她都不必要去做宣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