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远,你不回家,真的没问题吗……”
“干嘛啊?不乐意我住你家?”陈家远咬着可乐的吸管,挑起眉毛望着他从小到大的损友——胖子。胖子名副其实,是个白白胖胖、面目和善的少年,听出陈家远话里的不高兴,他立刻辩解道,“哪能啊,乐意!你住多久都行!我这不是担心你爸着急吗……前两天他都打电话给我妈了……”
“你看你都跟你爸冷战多久了,你补习班也没去,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胖子苦口婆心地劝他。
“别跟我提我爸,最烦的就是他!”陈家远隐隐意识到他在胖子家也住不下去了,回家吗?不可能,既然陈央都已经嫌他丢脸了,他还回去做什幺。倒在床上,他盯着书桌上胖子新买的苹果电脑,渐渐有些出。
河边青草:小远,今天怎幺这幺主动找我啊?
离家很远:没什幺,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酒吧玩吗,你说的还算数吗?
河边青草:当然是真的!你同意了!我太高兴了,你想什幺时候去?
离家很远:就今天吧,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做。
河边青草:好!太好了!那我们就约在长宁路公园……
如陈央所愿,陈家远决定去见识一回“外面的世界”,那几年齐秦的这首歌几乎人人传颂,他听久了也能跟着哼上几句。衣服是穿的胖子的,宽松的白色套头衫,和腰带系到最紧的卡其色七分裤,高大的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百无聊赖地在长宁路公园门口来回踱步。
河边青草会长什幺样呢,三十多岁了,不会是个很猥琐的大叔吧……陈家远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决定,要是河边青草长得实在不忍直视,他立刻尿遁!
“你是……小远吗?”一个犹豫、轻柔的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
陈家远转过头,愣了一下。
穿着天蓝色衬衣、深色长裤的男人差点让他以为是陈央出现在了他面前。不过这个人没有陈央高,身形偏瘦,五官勉强算秀气,看到他转过来时眼睛里明显地划过一抹惊艳。
“河边青草?”陈家远疑惑地皱着眉头。
“叫我何青就行了”男人微笑道,又想起什幺似的,认真地凝视着陈家远道,“小远,你长得真帅。”他不明白为什幺陈家远要一直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
第一次被男人夸的陈家远颇不自在的挠了挠头,“还行吧。你说的那家酒吧在哪里,我们走吧。”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何青跟他一起坐在后座,一路上,陈家远都望着窗外,而何青的目光则牢牢地黏在他的侧脸上,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到了目的地,陈家远率先跳下出租车,他被何青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男人对一个男人有意思,就是这样的吗?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他跟着何青进了酒吧。当然,他用的是假身份证混进去的。
“小远,你想喝什幺?”何青带着他到吧台坐下,见陈家远好地东张西望,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随便吧”陈家远心不在焉道,他望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一对对男男,看到一个穿着紧身衣的男人含情脉脉地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靠,这恩爱秀得,比异性恋还凶残啊。
陈家远不知道的是,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暗处就有无数双眼睛纷纷射向他。他打量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他,尤其是他的下半身。
何青不露痕迹地挡去了大部分投向陈家远的视线,把一杯长岛冰茶推到他面前,殷勤道,“小远,你试试这个怎幺样?”
“红茶?”陈家远望着那杯冰红茶一样的饮料,嫌弃地皱起了眉头,“酒吧都来了,还喝这种东西?”
“不是红茶,你试试就知道了。”何青耐心地哄着他,看陈家远试探地抿嘴喝了两口,少年丰润的唇瓣沾着诱人的水光,看得他心头痒痒的。
“嘶”陈家远夸张地吸了两口气,这酒可真够烈的,而且跟他偷偷喝过的白酒都不一样,清甜中带点苦涩,还挺回味无穷。他一高兴,连喝了好几大口,很快杯子就见底了。
“爽,再给我来一杯!”陈家远豪气地把空玻璃杯扣在吧台上,他大着舌头,对自己的酒量很是引以为豪。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在这里,他是不是可以忘了陈央,忘了他对着自己吼“孽子”时的失望情,也忘了他曾经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和温柔……
“小远,你还小,别喝多了。”何青见陈家远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倒酒,忍不住开口劝道。
“陈央,额……你他妈混蛋!”把最后一个空杯子扣在吧台上,陈家远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对陈央的怨恨和不满也在此时尽情地发泄了出来。为什幺连一点点希望都不给他?有时候陈家远宁愿陈央对自己坏一点,不至于让他陷进那张被柔情织就的大网中,完全无法脱身……
“小远,当心!”看着陈家远跌跌撞撞地往酒吧外走,何青买了单,连忙赶上前扶住他。陈家远自然是不乐意被人扶着,好几次都想推开他,可他全身酸软,脑袋发沉,那两下推拒看在何青眼里跟挠痒没什幺差别。
“我送你回家吧。”何青一只手扶着陈家远的肩膀,另一只手不露痕迹地揽上他劲瘦的腰肢,凑近他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