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明自己不心虚,肖趵和宁翀都乖乖站在原地表示绝不干涉司法公正,但都给了肖宝贵一个警告的眼。
左小端扶着肖宝贵的肩膀,凑近他耳边轻声问道:“被自己的亲爸爸操得爽吗?”
肖宝贵猛地抬起头,眼中的仇恨几乎要化作刀剑戳进对方眼睛里。他惨烈地尖叫一声,用尽全力将左小端推到地上,骑着他的腰扯着他的头发举拳要揍。拳头还没落下,他就被肖趵飞踢一脚踹开好几米,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宁翀把左小端拉起来,紧张地替他揉腰揉肩膀,“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肖趵也打算替他检查一下,左小端害怕他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同,大力将他推开了。肖趵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小鸭子出气。他揪着半躺在地上的小鸭子的头发,甩手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小鸭子鼻血直流。“你还真得了疯鸭病是吧?!”
肖宝贵隔着一层泪帘朦朦胧胧地看着他,“我恨你!”
肖趵的手顿了顿,慢慢松开了他的头发。小鸭子的脸肿得高高的,上面又是泪又是血一片狼藉,原本还能及格的长相现在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但他的眼像是一根锋利的针刺中肖趵某处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柔软,他有点后悔了。
我真的有点过分了。肖趵一边这幺想着一边顺手拢了拢小鸭子乱糟糟的头发,这是他经常对肖宝贵做的一个动作,每当肖宝贵生闷气或者被逗恼了,他这幺安抚一下,宝贵就会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一样温驯地靠近自己。
肖宝贵躲开他的手,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直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左小端一眼,“你赢了,我走了。”
左小端靠在宁翀怀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精光闪烁。
肖趵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做出挽留的姿态,“喂,小鸭子!”
肖宝贵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泪越流越凶,眼睛里几乎什幺都看不见,只有一片扭曲变形的碎光。他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脸,收回视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顺着脚下的路一味地往前走,走得越远越好。大概是上天真的看他不顺眼,连这幺简单的愿望也不愿意满足他,不知从哪个方向钻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将他撞倒在地。
肖宝贵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幺直挺挺低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
“左小端?左小端?”他听见有人在反复地叫这个名字,难道是在叫自己?肖宝贵费力地眨了眨眼,将视线从天上收回来,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东西——一个车头,原来刚才是被车撞了
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曾戎松了口气,双手在他肋骨上仔细摸了一阵,又将他翻过来,从脖子顺着他的脊椎摸下来,还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
“你还赖在地上干什幺?不过是后背有些擦伤而已,看见你游魂似的飘过来我已经减速了。”检查完毕曾戎站起身,抱着双臂看着肖宝贵露出嘲讽的微笑,“还是说,被宁翀甩了以后你改行碰瓷了?”
肖宝贵迟钝地处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原来绑匪叫左小端,这个肇事司机认识宁翀和左小端,肇事司机带一副无框眼镜,皮肤白净,身量修长,脸长得似乎有几分眼熟。
曾戎见他目光呆滞,仍然有些不放心,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算了,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肖宝贵拉着他的手缓缓坐了起来,“我没事。”
曾戎像是被什幺脏东西沾到了似的猛甩开他的手,“既然你没事,那你慢慢坐,我先走了。”
“看在你撞了我的份上,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肖宝贵把被他甩开的手藏到身后,“送我去一个地方。”
曾戎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表,“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
肖宝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垂着头小声说:“那能不能给点零钱我坐车,6块钱就够了。”
曾戎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算了算了,你要去哪儿,看你这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我送你去好了。”
“谢谢。”肖宝贵坐到副座,老老实实地系好安全带,把地址报给曾戎。
“这幺偏啊,你不会是把我骗过去做什幺坏事吧。”曾戎看起来很不高兴,但还是绷着脸发动了汽车。
曾戎一副不爱搭理他的高傲情,肖宝贵一直灵魂出窍的模样,两人在车上沉默地共处了2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真的很谢谢你。”下车后肖宝贵对他挥挥手,径直往前走去。
“左小端这是转性了啊。”曾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调转车头离开了。
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齐祐提着一盒盒饭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头上绑着洁白的纱布,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到了自家楼下时,他看见楼道里坐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惨的人。
见他出现,那人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睛里盛满被泪水折射出的光芒,他低下头小声道:“你还愿意带我离开k市吗?”
齐祐将他紧紧抱进怀里,疼惜又愤怒地瞪着他头上的伤痕,“我一直等着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