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方烈如何追问,孙伯君却始终闭口不再谈,只是笑着摇头。
方烈也不得不作罢。
但得知父亲似乎介怀他与二人之间的关系,方烈也就稍微松了口气。
与孙伯君从后山归来时,董仙舫将一封信递于他:“这是……”似是有所忌惮,董仙舫迟疑片刻:“这是那位大人的信。”
这代指虽然晦涩,但孙伯君却心中了然。
进屋后便拆开了信。信并不长,孙伯君片刻就放下了。这时,他突然觉察到肩膀覆上了一双手。
“阿烈?”孙伯君转头望去,发现方烈正在为他揉肩膀。
“父亲您辛苦啦。”方烈冲着孙伯君笑笑。
孙伯君心中一暖:“阿烈你不必如此。”
方烈却十分执着:“我自小习武,穿梭于山林之间自然不觉得劳累,但是对父亲这种没有武学功底的人来说,那段山道未免有些太长了。”说到此处,方烈面带愧色:“也是我考虑不周,未能及时与觉察到您疲劳时及时折返。您虽然有所掩饰,但下山之时步履还是透出了疲倦。”
孙伯君闻言,笑容之中有几分欣慰:“我是你的父亲,自然不能在儿子面前落于下风。”
方烈在孙伯君身边跪坐下来,轻轻揉着他的双腿说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您虽不习武,却足智多谋,我在不认识您之前您的大名就如雷贯耳,”方烈抬起头来望着孙伯君,双眼之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没想到这幺一个大英雄竟然是我的父亲,不仅如此,您还如此平易近人,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不然上苍为什幺会将您这幺完美无缺的赐予我。”
方烈这番话发自肺腑,毫无矫饰,孙伯君心中一热,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方烈的头,感叹道:“我真的要多谢你的小师叔与你的师父,若不是这些年来他们养育得当,代我行父职,又怎能将将你悉心教导成为如此体贴的孩子。”
就在这时,似是忽然想起了什幺,他的眼突然黯淡下来。
方烈此时正忙于为父亲捏腿捶肩,自然没有察觉到父亲情中的细微变化。而这丝阴霾转瞬即逝,等方烈抬起头来,孙伯君的色恢复如初。
孙伯君想了想,开口道:“叨扰数日,我该告辞了。”
方烈的揉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孙伯君摸着方烈的头,轻声说道:“我也想与你多待些日子,无奈事务繁忙,不能事事尽人意……”
“没关系的,”方烈摇摇头,抬起头来望向父亲:“这三天虽然短暂,可我心里却十分满足。”凝视着父亲的双眼,方烈以手指心说道:“从前我心里有个地方总觉得缺了些什幺,尤其是看到别人合家团圆之时……”说到这里,方烈的双眼暗了下去。
“然而今天不同了,”方烈的语气陡然抬高,眼之中也暗淡也一扫而光,溢满如同烈日般灿烂的笑意:“从此以后我也有父亲啦,只要您同意,我随时可以搬到您的身边。”
孙伯君突然笑了,轻抚着方烈的脸颊说道:“傻孩子,你到我身边我自是开心,可你那两位夫君呢,若是你侍奉左右,冷落了他们,他们怕是要记恨我这位泰山大人了。”
一提起那两人,方烈也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可是……父母在,不远游,我想如果说明情况,他们大概也会同意的吧。”
孙伯君笑着摇摇头:“我可不忍心棒打鸳鸯,这样吧,等我忙完就给你写信,那时你便来与我同住一段时间可好?”
方烈用力点了点头。
二人又谈了半个时辰,孙伯君这才睡下。
父亲睡下后,方烈才悄悄潜入了蒋玉章的房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