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蒋玉章的质问,那人从容不迫答道:“钱万钧这人视财如命,自然不舍得请高手看家护院,何况我也派探子里里外外查探过一番,除非他将所谓的高手藏于地下,不然不然怎会没有半点高手的痕迹。”
“而我猜的确实不错。”
那人虽然尚未露面,但一言一行之却现出非凡气度。虽然心有不甘,但蒋玉章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为了三人之安全做了万全准备。
郑谨言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本以为绝处逢生是因为三人福星高照,不想却是因为此人步步为营,运筹帷幄,让三人数次绝境逢生。郑谨言虽对此人心中生出了几分敬佩,忌惮之心却也伴生而出。好在此人是阿烈的父亲,否则若是与他为敌,那必定是极为难缠棘手的敌人。
蒋玉章轻哼一声,也生了那些客套,开门见山道:“昔日之事暂且不论,今日你将我二人找来,为的就是商议与阿烈相认之事?”
那人尚未开口,就听孙伯君答道:“正是,然而我与拙荆同阿烈分散多年,虽然迫不及待想同他相认,但……”孙伯君顿了顿,说出了心中的隐忧:“贸然相认怕生隐患,确实如同玉章所言,为人父母却也有失职。不知他能否接受,甚至原谅我们……”他低下头,语气之中也透出几分无奈与悔意,但更多的还是即将相认的期待与兴奋:“所以特地将二位请来商议一番。”此时孙伯君握紧折扇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似是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郑谨言心想这才像一个为人父母者应有的举动,屏风后那人却冷冷的不近人情,让人难以生出亲近之意来。
蒋玉章和郑谨言还未开口,就听屏风后那人哼了一声,沉声道:“孙伯君你若是再敢用那两个字称呼我,我就不介意亲手将你这条舌头割下来,”即使在外人面前,屏风后那人说话也绝不留情:“正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传闻中的三寸不烂之舌究竟长什幺样子。”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人震惊:传闻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二当家就这幺住口了!
郑谨言和蒋玉章面面相觑,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二东家在外风光无限,在内却如此惧内,方才几次的表现堪称是俯首帖耳忠犬的典范,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剩下的事情与我无关,”那人依旧冷冷说道:“少陪了。”说罢屏风上那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孙伯君笑着拱手:“对不住,让二位见笑了。”
两人连忙拱手回礼。心中却想方烈这生身父亲的举动和脾性皆为人不喜,不知相见之时又会如何。
“不过有件事我还想提前与二位说明,”孙伯君语气之中隐隐透出几分忧虑:“几日后我会亲自前往凌霄山与阿烈相认。”
言外之意就是只有他一人,而并放在屏风后冷清孤傲的那人。
郑谨言道:“这又是为何?”
孙伯君苦笑几声:“拙……”眼看那两字即将脱口而出,似是想到了方才的威胁,孙伯君压顶了声音,说道:“拙荆之身份谨言你可清楚?”
郑谨言摇摇头:“我只知那人身份特殊,却不知其真实身份。”
这下轮到蒋玉章心中称了。郑谨言心思缜密,处事沉稳,若是没有完全准备绝不会轻易行动,然而竟然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人,让蒋玉章也开始好起方烈生身父亲的身份来。
孙伯君赞许的点点头:“若是轻易让他露面,恐怕后患无穷,甚至还会波及阿烈的性命,”说到此处,语气之中透露出几分无奈来:“二位也能看出,他嘴上虽不承认,可心里却也十分想与阿烈相认,“无奈他身在高位,处处掣肘,所言所行难免身不由己,非但是不能与亲生骨肉相认,连我与他这些年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聚少离多,”似是牵动了孙伯君心事,他又长叹一声,随后躬身一礼道:“容我先替内人向二位道个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