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烈来到了郑谨言的房间之中。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方烈心乱如麻时,郑谨言竟伸出了手。
方烈诧异的抬起头来,此时郑谨言竟开始为他整理起了头发和衣着。
正值生死存亡关头,郑谨言却有如此闲情逸致,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方烈虽然不解却也还是乖乖任由他去了。
对方灵活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着,为他仔仔细细的抚平了衣衫上的每一条褶皱。
郑谨言素来爱洁,虽不强求方烈与他一样一尘不染,可每次看见玩耍归来一身泥的师侄却也忍不住皱皱眉头。但他不指责,只是亲手为方烈整理。
这习惯延续到了今天,郑谨言也时常在无人之时为方烈整理。
可衣着终究会被整理的干净整齐,无论他多幺细致入微,却还是会结束。
郑谨言只能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
让我再看一眼吧。心中有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郑谨言轻声说道:“冬衣可以叠好收起来了,丝绵难打理容易被虫蛀,动手前不妨问问红袖,她自会教你如何打理。”
方烈从未想过此时郑谨言会说出这些琐事来,只能惊讶的望着郑谨言。
这时郑谨言低下头去,拳头悄然握起,之后他轻声说道:“教主他年龄尚小,有时难免使些小性子,但为人并不坏,只是需要些时日方能成熟,你还是要多担待些。”
“以后的路,我怕是无法陪你走下去了……”
郑谨言转过身去。
他长方烈五岁,是绝不能在他面前失态的。
纵使如此,郑谨言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之后,方烈看到一滴泪珠滑落而下,滴落在郑谨言手背的瞬间碎裂了。
这无声的泪水方烈的心被狠狠揪住了。又是疼惜又是气恼,方烈终于忍不住出手抓住了郑谨言的手腕,顺势将他揽入怀中:“谨言你在说什幺傻话,你与他皆是我最爱之人,我又怎幺可能弃你二人于不顾!”
郑谨言强忍着哽咽:“可我与他,你总是要在其中选一个……”
郑谨言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方烈抬手打断:“谨言,我绝不会让那女人伤害你们一分一毫。”
与方烈视线交汇的刹那,郑谨言看见了方烈双眼中流露出坚定无比的光芒。
这眼让郑谨言呼吸一窒。
最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多年来,方烈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多年来走过的路让他们二人将对方融进了自己的骨血之中,今生今世也无法分开。
方烈站起身来。
这回,让我来护你们周全。心中的这个念头强烈而清晰,也让方烈心中的那个计划悄然成形。
方烈向关押着蒋玉章的房间走去,临走前郑谨言轻声叫住他:“阿烈,无论如何,你都要安然无恙。”
方烈又折返回来,他冲着郑谨言一笑,用力吻了吻郑谨言的额头:“谨言,你在这里耐心等我,我去去就回。”
将屋门阖上,方烈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然而值此危急关头,方烈也无暇多想。他走到蒋玉章的房间之中,轻轻推开了门。
蒋玉章抬起头来,就在他与方烈四目交汇的一瞬间,他突然向方烈飞扑了过来,方烈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对方紧紧箍住。
方烈微微一怔,就在这时,一阵疼痛突然从肩颈之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