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30日
那晚两人上床后有句没句的扯了一会,知道贺兰发现他不说话了,耳边想起来轻微的呼噜,她还没有睡意,呼噜声让她愈发清醒,怕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让他睡不安稳,就扯了条薄毯子回到起居室的沙发上躺着玩手机。
看到微信里筱雅把一个手机号码发过来了,时间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前了,还附上一句话要不要联系他你自己定,他要是再来问我要电话我就说你自己会联系他的。
心里有点热辣,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呆,像个小姑娘似地手足无措。
时间真的很快,转眼已经是四年前了,那次贺兰让方雨桐做了那块玉牌,拿到手后让她有些惊艳感觉,确实有材,之前对那家伙的热辣辣的目光愠怒一下子清淡不少,拿东西的时候坚持给他算了加工费,后来便没有再和他有什么交集。
再过了过了一段时间,亮和那位方雨晖关系公开了,有几处聚餐也有他在场,贺兰忍不住提出来请他把那块仿着自己照片雕刻的那座头像修饰一下,毕竟当时只是粗放地打了一个底,相当于只是一个初模。
他答应了,待看到东西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目光很有意味地盯东西又盯着她看了许久,很认真地围着她转了一圈,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这东西不一般啊。
她不知道他说的话什么意思,反正已经习惯他故弄玄虚,觉得像是他们行业人的把戏,再加上那时候已经知道是方雨晖的弟弟,内心没什么不放心的,当然还有已经信任他的技艺,觉得东西在他手上怎么也能捣鼓的更上一层楼,总比放一块半成品来的好。
那块东西是亮当时在贵州遇到的一块宝贝,委托当地的雕刻师凭着几张相片打的底,当时纯属孩子气的意气,心情应该类似于给恋人做一件有点出人意料的有点韵味的东西,做到后来,师傅怎么也不敢下手了,因为毕竟这种东西要做到形兼备不是件易事,况且仅仅几张手机里的照片就更不靠谱了,所以当时就当时就停止了,好在乍一看的确有点形似了。
东西到了贺兰手里,女人天生的好心总是想看到它最后的样子,即便是自己的一个影子,直到遇到方雨桐,再到看到他亲手雕的那块黄龙玉鸳鸯,就是他了,所以就忍不住要让他给完成。
东西给到他手里不到三天,用3d扫描了坯件,把初样在电脑上把未来成品的设计效果图做出来了,而且夸张地做了三个方案,请贺兰去他那幢闹市中心的小四合院里看图。
到了那里,他还在忙什么,只是把电脑打开,把里面做成效果的图样打开给她,并把那块玉石也放在电脑旁边让她自己比对着感受,然后自己就又走到旁边一张桌子看一叠厚厚的东西。
图做的很用心,对比那块冷冷的近乎毛坯玉石简直是艳丽惊人了,甚至于脸颊上还有一丝红晕凸显,让她感觉有点异,但是捧过那块玉石,细看那位置竟然真的原本也有丝丝红晕淡淡地涌现,原本天然的东西此刻真是巧夺天工了,她不由惊喜地要叫出声来,转身看他时发现他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大惊小怪,轻轻地说了句:真漂亮吔。
他侧过脸,接过她手里的玉石,对着她侧脸比对着,她脸一红,跟着我比什么,太夸张了吧。
他把玉石放到桌上,竟然径直伸手托在她下巴上,贺兰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冰凉的,忙把脸侧过一边,但是他的手像是粘在她脸上一样也贴服地跟过去。
别动,他说。
过了会,他的手离开她的肌肤,说了句:这就对了。
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然后指着玉石,还有电脑示意某几处还有修改的余地。
你说什么啊,叨叨的,她脸上依旧挂着红晕未退。
要不你把这块东西卖给我吧,他说。
卖给你,你出多少钱,贺兰笑着说。
算了,我知道我出多少你也不会卖的。
他说。
那可不一定。
他贴上来,手再次轻抚她脸颊。
这次贺兰没有躲开,人家是借艺术家的眼睛品测模板,自己躲来躲去反而显得扭捏了,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这里的轮廓太漂亮,要做出来实在是难度不小。
扑地一声,贺兰笑出声来,盯着他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依旧很认真地盯着她的脸,最后手指离开的时候,在她唇上雷池电闪地轻抚而过,这回,贺兰很确定他是故意的,但又发不了火,只是倏地一下让身体在椅子上移动了下位置。
他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来,鼠标点击屏幕上的图案,让它慢慢转动,模棱两可地说,如果我是在别人那里看到这幅图,我会毫不犹豫地肯定作者在创作的时候,充满了欲望。
贺兰一惊,不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有点鄙夷地讥讽道,那在你自己这里看到了怎么说?
我也是同样想法,欲望更甚。
他说。
越说越离谱了,你这小屁孩。
贺兰站起来,看样子你是很有把握了,那就放你这里做吧,满意了姐请你吃饭。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是感觉气氛有点离谱,臭小子阴不阴阳不要的太过暧昧她实在是吼
不住只好选择逃离。
他跟着站起来,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你能放心就好,不过,能不能先把饭请了?
他伸手帮她移开椅子,手很自然地靠在她臂膀上,贺兰发觉了立即受惊似地跳开,收起自己的小背包,往门口走去,一边说,那可不行我还得回家做饭呢,再说东西还没动静呢,万一不满意不是太亏了?
走到门边拉开门,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地对他说开玩笑的,我相信你能做的完美。
出了门,贺兰才惊慌失措地大喘一口气。
没过几天,方就出事了。
贺兰知道事情是派出所找她了解当初砸车窗的事情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事由是之前砸贺兰车的混混们回来报复找到他店里,没想方两三下就把三五个人打的落荒而逃,原本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了,怒气未消追着其中两个几条街其中一个混混被车撞到内脏受伤,肾脏摘除。
接下来就是官司流程了,赔了钱,还被判拘役六个月,据说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不到两个月,就去了加拿大。
事情总的说起来让贺兰一直是别别扭扭的,一切事由都是当时自己停车的时候没有把包拿下来,几个专砸车门的混混看到了以为能发一笔小财砸了车窗,又遇上这个不知轻重的方魔头,也活该让他们吃苦遭罪了,尽管不能说自己有什么责任,但是起因在这里,让这个魔头出了这事,心里一直纠结着是毫无疑问的。
看着那一行电话号码,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她吃不准如果现在打电话的话会不会突兀,忽然地她就是想打这个电话。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拨电话,只是发了个短信:回来了?
是,几乎是秒回。
终于有音讯了,我等了快九十个小时了。
又一条信息。
对不起,当初事情是因为而起。
她发过去。
说什么呢,和你没关系,真一点关系没有,换了别人车被砸你以为我就不管了?
不是,我是说,事实就是因为我。
好了别说这个了,现在你在哪?我想见你。
我在外地呢,可能……
可能不太方便。
她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太平洋那么远我都飞过来了,我都打定主意要是等了一百个小时那位牙科大夫还不把你电话给我我就打电话给方雨晖让她给我去找。
胡说什么?什么大洋另一端,还找方雨晖?
贺兰有些愠怒这小子看来还是和几年前一个样,愣头青一个。
我是来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不然怎么办,见不着不是白跑一趟?
他说。
这是叮咚一声,显示有彩信进来。
贺兰打开彩信,显示图片,瞬时玲珑剔透晶莹夺目的一座玉雕展现在眼帘。
真漂亮,贺兰在内心惊叹道。
真美,她说。
那是模特美,他说。
胡说呢你。
贺兰几乎被自己迷住了,就是他胡说此时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还没说在哪呢,我明早过来。
你过来不方便的,在横店呢,金华这边,能找到吗?
还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吗?你藏的多深?不还是找到了?
去你的,要不是给你发信息,你还摸瞎呢。
那我明早就过来,要不现在就出发。
疯了,这半夜三更的。
贺兰说。
我……我想你了,你不知道有多想。
贺兰心里一紧,有点不知所措。
别胡说,对了,现在在加拿大还是美国?娶媳妇了吗?
媳妇难找啊,现在还去不了美利坚,对华人卡太紧了,好在我姐他们经常回过来看父
母,算是经常能见面吧,特别是最近,生了宝宝,过来还能住几天。
贺兰脑海显现出亮显摆在公众号的靓妞。
是的,我看到过照片,好漂亮的千金。
是啊,千金他爹整天拿着手机拍拍拍的,然后发出去显摆。
呵呵,显摆也得有东西显摆啊。
贺兰笑着说。
你还是别瞎跑,乖乖在省城待着吧,忙你自己的事,我看看有没有时间过来一下,哪
有让客人千山万水的送东西上门的,我自己过来拿。
那行,那发张照片先吧,别到时候认不出来。
贺兰心里恨恨地鄙视着,这蛮小子倒是小算盘不少,但还是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同时也接到一张新的彩信,是一张穿着短t恤靠在床上的照片,挺精短发,清清爽爽,咧着呀笑。
臭小子,怎么越来越帅了啊,她嘴里嘀咕着。
电话响了,她犹豫了下,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