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9日
第四百一十四章·覆水难收情缘断·木已成舟恨意生
长夜将尽东方微微泛白。
丁寿倏睁开双眼竖着耳朵听了半晌轻轻掀开帷帐蹑手蹑脚下床提气斜纵无声无息攀上屋顶横梁。
只见侧卧梁上的戴若水熟睡正酣睫毛长长樱唇微张吹弹可破的粉面红润可喜随着间隔悠长的一呼一吸胸前蓓蕾微微起伏丁寿不由心中一荡颤着手向她腰间摸去。
虽是隔着衣物仍能触感到紧实腰肢的惊人弹性丁寿单手攀着房梁另一只手在女孩家腰间轻摸了几下一无所得蹙着眉头思忖一番便去解她的腰间绸带。
戴若水腰带绳结系得甚是繁琐丁寿这两年经手女子虽多可不是自己宽衣解带便是被他粗暴扯破似这般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却是头次。
急得额头冒汗丁寿还是不得要领正在心焦之时忽听一声娇嗔“笨蛋腰带上有暗扣的扯开就好了。
黑暗中骤得一线曙光的丁寿惊喜问道:“哪个?”
“呶这个。
”一只如玉皓腕递上一节丝带。
丁寿接过顺手一扯腰带果然应手而开衣襟散落显出里面浅色中衣。
“多谢。
丁寿喜笑颜开蓦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抬眼上瞟见戴若水单手支颐浅笑盈盈望着自己。
“呀!”一声惊呼丁寿直接从梁上掉了下来幸好下盘功夫还算扎实没有丢人现眼跌个屁股墩。
“小淫贼你方才在做什么?”戴若水侧过身子把玩着那条刚被解开的绸带问道。
“啊?我……那什么……”饶是丁二向来自诩急智此时也有些词穷。
“什么?”戴若水黛眉轻扬。
“别着急容我慢慢编……不是慢慢说……”丁寿喘了口气眼珠一转道:“西北天寒冻的在下担心若水在梁上睡不安寝想将你移到榻上又怕你常习难改未敢事先告知。
“那你摸来摸去干什么?还解我腰带?”
“那个……”丁寿咽了口干唾期期艾艾道:“这不是想着从哪里下手才能不惊扰姑娘好梦么;至于衣服和衣而卧总归不甚舒适不是……”
戴若水咯咯娇笑“你倒是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寻这块劳什子呢……”
看着戴若水从怀中取出的御赐金牌丁寿眼睛一亮转瞬恢复如初故作从容道:“哪里哪里在下一心想着姑娘起居饮食的大事哪有闲心惦记这等死物。
“哦原来如此。
”戴若水点点头“还想着今天把这东西还你既然你还不急我便再玩上几天吧。
丁寿:“……”
看着丁寿一脸窘相戴若水噗呲一笑嘴角边酒窝浅显“好啦既然你醒了就出去吧本姑娘要借你床榻再睡个回笼觉。
丁寿有气无力应了一声蔫头耷脑走了出去。
戴若水掩襟一跃而下进里间坐在榻上取出那面金牌细细摩挲了一番捧在怀里抿唇浅笑眼波盈盈。
***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丁寿正站在院中长吁短叹自怨自艾想二爷我纵横花海抢挑万蕊何等潇洒快活怎么被这黄毛丫头吃得死死的莫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丁寿正自懊恼丧气两个高大身影几乎并排着从跨院垂花门挤了进来。
“卫帅是属下将姑娘领来的。
”于永一脸谄笑道。
“分明是我先看见你才过去搭话……”被抢了功的郝凯横眉立目。
“行啦行啦大清早的胡乱嚷什么嗯?什么姑娘?哪个姑娘?”丁寿敏锐发现了重点。
“诶要找你还挺不容易说是去花马池结果到了沙井驿这又过了黄河跑到宁夏镇城你绑狗身上啦来回蹓跶!”
一身紫衣的慕容白从两个傻大个身后绕了出来。
丁寿对这位不知尊卑的徒孙有些头疼床单都一起滚过了还硬要充个长辈样二爷没这个脸可要作出郎情妾意的姿态来别说丁寿了便是慕容白这丫头也不会买账。
“让你在固原好生歇息怎大老远追到这来也不怕伤了身子。
慕容白听出他语中关切心中微有一丝甜意嘴上却硬气道:“要你管!”
“谁来了?吵吵闹闹的让人睡不好。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雪青色衫裙的戴若水俏兮兮立在门前。
四目相对院中突然有些冷场慕容白突然戟指戴若水向丁寿喝道:“她是谁?”
丁寿揉了揉额头向两边解释道:“这位是戴若水戴姑娘;戴姑娘这位姑娘名唤慕容白。
“谁让你把我名字告诉她的!她在这儿做什么?”慕容白好似吃了火药般冲得很。
你是二爷什么人啊要你管爷的闲事!尽管丁寿心里腻歪可为了将来还能有机会再爬上小徒孙的床头还是琢磨怎么把这事圆过去戴若水突然开了口。
“小淫贼你的床太软了睡得不舒服!”
小姑奶奶你这么说今儿的事可就掰扯不清了!丁寿登时傻了眼。
“卫帅属下为您和二位姑娘准备早饭。
”当于永见到丁寿房间里走出一位漂亮大姑娘时便暗道声坏了这时偷觑慕容白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顿晓此不宜久留借故开溜。
郝凯反应慢了半拍首先钦佩于自家大人手腕高超这一路上真是没闲着时不时就能勾搭上一位貌若天仙的美女来随后又担心京城宅邸里那位敕封的姨太太知道了会不会迁怒自己一时有些走直到于永脚底抹油他才反应过来。
“大人卑职给您准备洗脸水。
“郝兄我早就说了该先通报卫帅一声你偏要带人直接冲进来……”
“有功是你的崴泥了全算老子身上去你奶奶的……”
两个人再度肩并肩从不大的垂花门挤了出去。
“无耻荡妇。
”慕容白咬着贝齿迸出了一句。
“你说谁?”戴若水侧首问道。
丁寿撇嘴戴若水这话问得多余院子里就她们两个女子慕容白又没有骂自己的道理。
“说的便是你。
”慕容白直来直去回得干脆。
“你我素昧谋面何以恶语相向!”戴若水雪白玉颊上腾起一片彤云显然动了嗔念。
“骂你?我还打你呢!”慕容白长剑出鞘剑招连绵不绝瞬间将戴若水笼罩在一片光幕之中。
丁寿没有插手的意思小慕容该受点教训了仅只嘱咐一句:“若水手下留情。
慕容白闻言更怒这便是瞧不起自己武功了手腕一抖家传剑法应手而出霎时间剑光铺排曈曈初日都被剑芒掩盖。
小妮子动杀机了丁寿摇头轻叹何苦招惹她呢。
一道倩影从漫天剑幕中飘忽而出食指快速无比伸出一点慕容白手腕微麻长剑不觉拿捏不住失手坠还未等她矮身抢起戴若水五指轻灵迅速连弹数下登时慕容白僵硬杵在了原。
制住了慕容白戴若水也不停留秀足点飞身上了房顶“小淫贼你这里连觉都睡不好我走了……”
别啊要走你也先把金牌留下“姑娘留步。
”丁寿随后纵身跃上屋脊只见鸿飞冥冥了无踪迹哪里还有戴若水的人影。
失望至极的丁寿
再度跃下见慕容白仍保持着俯身取剑的古怪姿势不觉可笑。
“笑什么笑去找你的相好啊!”慕容白横了丁寿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什么相好我被她折腾得好惨。
”丁寿苦笑将与戴若水打交道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几句可没敢说她是天仙侣的传人慕容白这丫头嘴又不严要是满世界一嚷嚷让魔门那几个老不死的得到消息他这根红苗正的天魔正宗没事不是和刀圣的孙子搅在一起就是与天门人纠缠不清怕是会杀上门来清理门户。
“真的?你们关系仅止于此?”慕容白狐疑万分那使玉笛的女子样貌武功俱在她之上看到她从丁寿屋里走出自己心里便说不出的别扭厌恶当然慕容姑娘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半点不假。
”起码目前还没更深入的交流丁寿心道。
“你被点了哪处穴道?”
“肩井、伏兔、中府还有……”慕容白玉面一红小声道:“乳根。
哟戴丫头果然够意思点的穴位如此刁钻摆明是便宜二爷么。
“你笑什么?”慕容白见丁寿脸上不觉浮现的猥琐笑意警觉顿生。
“没什么太师叔来给你解穴。
”丁寿也不理慕容白肩腿等处穴道直奔她左乳点去。
不知是不是俯身的缘故感觉这胸脯又涨大了些嘿嘿弹性依旧若不借机揩油那便不是丁寿了。
“你在干什么?”纵然有过一夕之欢可这青天白日的在院中被他捏着胸脯按来按去的慕容白耳根都臊红了。
“我才想起来……”丁寿突然退后一步托着下巴尴尬道:“这丫头的点穴手法怪异得很我好像解不开。
“你……”慕容白眼泪已将开始在眶中打转。
“小慕容别担心太师叔有办法。
”丁寿也不顾慕容白叫喊反对将她挟在腋下进了屋子。
紫色劲装连同红色亵衣都被抛在一旁慕容白上身赤裸盘坐在榻上胸前两座饱满玉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两粒嫣红豆蔻挺立峰前撩人漪念。
丁寿紧挨在慕容白身后坐下两掌抵在她小腹气海穴缓缓输入真气“小慕容你引导太师叔输入的这股真气冲开穴道。
“不就是推宫过血么你脱了我衣服干嘛?”慕容白杏眼向后斜飞气哼哼道。
“隔着衣服施展不开这可是白师兄教导的白儿不必拘泥小节静心运功。
”丁寿按着白如羊脂的光滑肌肤好一派正气凛然。
“说得好听你那鬼东西硬邦邦杵在后面如何静得下来!”慕容白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细如蚊声。
丁寿坏笑着将腰身向后挪了挪头却凑得更近一边细嗅少女身上肉香轻咬着她的精巧耳垂道:“那你喜不喜欢?”
慕容白的呼吸顿时粗了几分微微娇喘道:“别闹快解开我的穴道随我回花马池。
“去哪里做什么?”丁寿低头轻吻慕容白肩窝含糊不清问道。
“我给师父传信你在花马池与萧别情密谋算算时间人便快到了……”
***
西安府连通固原的官道上十余骑快马从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旁疾驰而过。
一只如玉般的白皙手掌掀开车帘扫了一眼马上骑士便缩了回去。
“这些人在马背上还能身板笔挺看来武功不弱。
”司马潇向车厢内的玉人笑道。
白映葭轻哦一声一如往日清冷情专注抚摸着身前铜匣。
“白师叔留下的这铜匣究竟有何玄妙?”
白映葭心中莫名一痛侧首窗外“不知道爹总有他的意思。
“是极白师叔多谋善策我早有耳闻此举定含深意。
”司马潇抚掌莞尔。
“你——不信他?”收回目光白映葭轻声道。
“他口口声声是魔门中人却无凭无据终日与六圣传人来往若不查明身份恐会成为师门大患。
”虽没言明司马潇也知白映葭说的是何人冷哼一声道。
“爹没有疑他。
”白映葭一句话已说明立场白壑暝的话在她眼中胜过一切。
“白师叔隐居久了也许……”见白映葭色有异司马潇住口不言扯开话题道:“依映葭看过去的一批是什么人。
“不知道。
”白映葭保持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的态度。
“骑术精湛武功又不弱……”司马潇唇角扬起敲了敲车厢。
“帮主什么吩咐?”驾车的大汉勒住马车在厢外俯首听命。
***
弹筝峡泾水穿谷东流而去湍流萦回与岩岸相击风吹流水常闻弹筝之声故有此名。
峡谷两岸危峰耸峙岩壁如削河水澎湃乱石激流分外壮观。
护送吴仪的固镇边军沿着崎岖山谷逶迤而进遇见激流拦路便寻水缓处分批渡河。
吴仪心中有事哪里愿在河边耽搁不等人马渡全便连连催促队伍起行。
负责护卫的队长心中有气你倒是坐在车里干吆喝了弟兄们靠着两条腿爬山涉水的哪那么容易这些话又不敢明说只得让先期渡河的两什人护住马车先行启程。
未等行过二里两边高峰上突有数块巨石滚落几名军士躲避不及丧命石下随后一阵唿哨声起十余个蒙面人手持兵刃由两边树丛中跃出。
“保护大人。
”残余官兵急忙抽刀迎敌不想贼人武艺高强才一照面就有三五人殒命当场。
“快!快走!”保命要紧惊慌失措的吴仪连声催促车夫。
马夫一甩鞭子马车便在崎岖不平的峡谷内一路狂奔。
吴仪在车内被颠得左摇右晃浑身骨头架都要散了耳听得兵刃撞击及喊杀声渐不可闻才勉强松了口气可还没这口气喘匀忽然‘咚’的一声闷响不知撞到了什么方车身一歪吴给谏的脑袋重重磕在了马车厢壁上疼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怎么回事?!”吴仪探出车帘准备好好训斥一下这个蒙事的车夫可当他见到车夫喉间兀自汩汩冒血的血洞便将剩余的话统统吓回了肚里。
七名黑巾蒙面人环围上前领头的一个冲上前将吴仪从车上拽下往上重重一丢其他人也不管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吴大人冲上车好一阵乱翻。
“找到了。
”一个蒙面人惊喜呼喊从车厢内翻出一个乌木匣子递与领头人。
“诸……诸位壮士匣中银票尽管拿去可那包裹内的几本账册对众位毫无用处还请留下。
”吴仪大着胆子和这几个凶人打商量。
“这几样东西对咱们兄弟有没有用你个将死之人就不必操心了。
”来人狞笑着将匣内东西统统揣入怀中。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你们竟……敢杀……杀……”见对方劫财以后还要害命吴仪被吓得话也说不全了。
“我们万马堂的好汉什么事情不敢做杀你个狗官算什么!”一众蒙面人哈哈大笑。
“你们是……是万马堂的贼人?”万马堂的马贼余孽半途截杀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寿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这段时日陕西各府都在缉拿凶犯可三山五岳的绿林好汉被抓了不少那几百号人却好似消失了般不见踪影吴仪没想到愣是被自己撞个头彩。
“知道就好下阴曹府别忘了仇人是谁。
领头人挥手示意身旁一个持单刀的汉子举刀便向吴仪砍去吴仪吓得‘啊呀’一声
三魂飞散七魄飘扬眼一闭昏了过去。
“师兄这……”举刀的汉子挠挠脑袋迟疑问道:“还要做个样子么?”
领头人鄙夷看了吴仪一眼“算了反正东西已经到手让他知道是万马堂干的就成了。
“果然是万马堂的人。
”一个纤脆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背后响起。
几人急忙扭身只见一个玉面星眸的白袍人屹立在数丈之外手持折扇意态闲逸。
领头蒙面人见来人衣着举止尽是男儿气度偏生了一副女相虽好此人来路可也不想节外生枝抱拳道:“万马堂在此办事相好的借个方便来日定有厚报。
“不必来日了我有一笔旧账要向万马堂讨。
”司马潇缓缓合上折扇眼中精光闪动。
借个名头还能碰见仇人领头人暗道声倒霉这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足见功力不凡那边几个师兄弟不知能挡住边军多久此不宜久留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既然敝山寨曾经得罪过阁下这里有些银票权作赔情大家就此揭过如何?”领头蒙面人将怀中银票取出。
司马潇摇头“不必破费借几位人头与我那徒儿消气即可。
“你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别他娘给脸不要脸!”一个手持巨斧的蒙面大汉怒声大喝。
“便从你开始。
”话声刚落司马潇身形一闪只见白影翩翩转瞬已到近前。
大汉应变不慢手中巨斧一招‘力劈华山’向着白影兜头劈下可巨斧才刚举起‘蓬’的一声闷响司马潇已从他面前闪过。
只见那昂藏大汉胸膛凹陷双目凸出喉中嗬嗬出声七窍都渗出血来巨斧当啷坠眼见是活不成了。
“师弟!”余下蒙面人纷纷惊呼。
“尊驾好毒辣的手段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领头人冷声道。
“生死之争不必客气。
”司马潇淡然一笑再度猱身而上。
霎时间白光耀眼各式兵刃齐向她砍去司马潇无畏无惧身形飘忽快无比在人群中穿插进退。
身形电转折扇向外一送一名手持铁抢的蒙面人手捂咽喉跌跌撞撞摔出了圈外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流出。
司马潇脚下不停转身之际已绕到一人身后单掌在那人腰背间一按将这个手持流星铜锤的大汉震得脊柱寸断如一滩烂泥般倒了下去借这一掌之势司马潇疾退而出左脚飞踢正中持刀汉子胸膛那人大叫一声一蓬血雨喷出仰天直飞出去。
司马潇兔起鹘落不过数招之间四名好手惨死当场余下二人吓得心胆俱裂发足狂奔未跑出多远又见一名冷艳女子持剑横在路中。
“你不逃么?”司马潇对唯一剩下的敌人笑道。
领头人一声不吭双掌翻飞掌势连绵将周身护得牢固严密。
“不错。
”司马潇赞了一句左掌扬起拍出一记领头那人见这一掌诡谲缥缈竟无法闪避急忙双掌一封硬接了这一掌。
司马潇身形微微一摇轻咦一声对方掌力内有一股阴柔之力不同邪派功法的阴寒歹毒而是玄门正宗的纯正浓厚万马堂中几时有玄门弟子了。
领头那人被司马潇那一掌震得倒翻而出脏腑动荡不安知是受了内伤也不再停留借势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向前夺路而逃。
“休走。
”司马潇如影随形蹑踪而进。
蒙面人突然反手挥洒寒光闪动五支金钱镖成串向司马潇射出自来暗器名家所使手法各有不同有的无声无息有的以数取胜再有的所发暗器前后照应让对方无从闪避可这人的金钱镖出手便是串成一条直线只要稍微偏个方向任你数量再多也可躲个干净甚是怪。
怎料这人的金钱镖脱手之后最后的一枚暗器去速陡然加快撞击前镖前镖又再撞击前枚五支飞镖连环相撞方向全然改变分成五路笼射近在咫尺的司马潇。
身在半空的司马潇眉头一皱也没想到对方的一手五暗器竟然发出时藏有这般变化翻掌间内力换成了霸道强势的天冥斩一掌劈出五支金钱镖被震得粉碎司马潇也前势用尽身形飘落。
借暗器暂阻追兵蒙面人气息稍缓瞅准一棵树干准备再度借力跃起蓦一柄长剑斜刺里飞出向他肋下刺来。
这一剑使得若有若无虽不露锋芒却回转如意轻灵机巧蒙面人此时一口内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千钧一发之际勉强将腰身扭开半寸随着一声惨叫血雾喷洒肋下皮破肉绽。
蒙面人不敢再做停留手按伤口发力狂奔连怀中物跌下也不曾发觉。
“映葭不必追了。
”司马潇唤住还要再追的白映葭微笑道:“你的剑法大有进境。
白映葭低头注视着手中长剑乌黑晶眸中也泛起了一丝喜意司马潇助她打通经脉之后快雨无形剑威力大增已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内敛剑韵。
“为何放了他?”
“流星赶月是崆峒派九指飞环孙必败那老儿的独门手法这些人不是万马堂的贼子。
“那他们何必借那些马贼的名头?”白映葭敛眉问道。
司马潇瞥了眼晕死在马车边的吴仪冷笑一声“与我们无关走吧去花马池。
***
晕厥中的吴仪终于醒了过来茫然看看四周围着的人影“府的鬼卒怎么和阳间军兵一个打扮?”
“大人总算醒了您没事吧?”一个熟悉的脑袋凑到了眼前。
吴仪认出这是负责护卫的边军队长疑惑道:“怎么你也被贼人所害下府了?”
“大人安心贼人已被弟兄们杀退了。
”护卫队长解释道。
“没事了?”好不容易弄清楚状况的吴仪被军卒搀起浑身上下摸了自己一遍又不顾形象蹦跶了几下确认自己浑身上下没缺什么零件唯一别扭的就是脸庞似乎有些发肿。
见吴仪摸着脸发呆边军士卒们不自然扭头看向别处那个护卫队长将两只粗糙大手在身上棉甲上蹭了又蹭干笑道:“大人我等启程吧?”
“启程?启什么程!贼人败退可曾追回了什么东西?”吴仪想起了要命的物件。
“这个么……”我哪知道啊搬开拦路巨石赶过来就看你小子躺在路边装死了打算冒功的队长想这事还不太好编摇头道:“不曾发现。
“快去找!否则谁也……嗯——”眼尖的吴仪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树下那个眼熟的蓝包裹立即连蹦带跳奔到了前面。
仔细翻检一番见包裹上虽然沾染了不少血渍里面账册却还完好无损吴仪喜极而泣随后又仰天大笑“天不绝我!”
“大人您没事吧?”这位爷又哭又笑的可别是疯了护卫队长忧心万分。
“没事。
”吴仪猛然收住笑容“立即启程赶赴花马池。
***
花马池。
边塞军城天幽帮自没有设置暗桩产业的必要司马潇二人住进了慕容白安排的客栈内。
“师父这间客房可还满意?”慕容白恭敬说道。
司马潇环视一周微微点头“边城小店倒还干净。
“委屈师父了。
司马潇摆手示意无碍“这城门盘查甚严若非是你我与映葭还不易进城。
“启禀师父传消息鞑子近期犯边故而城防
严密徒儿担心师父进城受阻事先向门军使了银子。
”慕容白可不会说出是锦衣卫向门军打了招呼。
“丁寿与萧别情有什么动静?”
“快意堂的人与丁寿都住在军营内徒儿不识路径未敢轻举妄动。
”慕容白道。
“不要打草惊蛇为师会亲自一探你做得对。
”司马潇颔首。
“谢师傅夸赞。
”慕容白嫣然一笑“师父一路风尘热水已然备下待徒儿服侍您沐浴更衣。
“映葭那里如何?”司马潇忽然道。
慕容白低头瞬间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抬首展颜道:“映葭师叔那里也已安排妥当房内另有人前去服侍。
“那便好。
”司马潇放松心情展臂由慕容白服侍宽衣。
***
昏黄的灯光下半人高的榆木浴桶中正散发着丝丝水气。
试了水温白映葭轻解罗带下裳坠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浑圆玉腿将罗裙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才要脱去贴身小衣忽听窗格一声轻响白映葭抬手便要去抢桌上宝剑。
身子才一动白映葭便觉暗劲透体被制住了穴道。
“反应很快嘛”背后一个惫懒的声音笑嘻嘻道“难怪将司马潇迷得颠三倒四喜新厌旧但看这双腿和这小蛮腰便知这小模样差不了。
来人砸着嘴巴评点了一番白映葭的身材又道:“姑娘咱们没什么仇我也不想难为你可无论人家是搞基还是搞姬做小三总是不道德的咱打个商量我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远走高飞若是实在没方去嘿嘿也可以安顿到我那……是你!!”
转到白映葭身前的丁寿终于认出了人急忙取过衣服披在姑娘身上“大侄女你怎么到这来了?这段时间去了哪?和司马潇一起的女人是你?”
白映葭面无表情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丁寿省起人家还被自己点了穴道连忙抬手解穴。
“大侄女你……”
‘啪’!
“有话好好说打脸干什么!”
***
“师父好生歇息徒儿告退。
慕容白服侍完司马潇沐浴少见的没有自荐枕席主动退出了房间。
擦了擦额鬓间的汗水慕容白仰望明月心头说不出的舒畅算算时辰那狐媚子也该受死了今后她和师父还是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师父自会忆起白儿的温存可爱只是……
慕容白狠狠摇了摇头将一个满脸坏笑的人影从脑子里摒除说到底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哪里及得上师父万一不过——好歹这次他也算出了大力……慕容白紧咬银牙最多再便宜他一次总能抵偿了吧。
打定主意的慕容白脚步轻快直奔白映葭所住厢房心头还在想着编出个什么理由应对司马潇的盘问是麻烦点毁尸灭迹说这狐媚子私奔了好呢还是将这口锅直接栽在萧别情身上反正萧家与师门本就有血海深仇债多了不愁再加一条也不算委屈。
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慕容白推开厢房门见里面二人并肩站立房里根本没有打斗的迹象反倒是姓白的狐媚子云鬓散乱衣衫不整两人间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立即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
丁寿揉揉鼻子“那个小慕容这事容我解释……”
“解释什么定是你也受了这荡妇的蛊惑言而无信!”慕容白没打算听丁寿解释自行脑补。
黛眉轻敛白映葭轻声道:“慕容姑娘请慎言。
“是啊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出口伤人呢。
”已经吞了预付款的丁寿倒是好意思说出这番话来。
“伤人?我还要杀人呢!”丁二的话无异火上浇油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的慕容白抢起桌上宝剑振腕便刺。
白映葭侧身避让丁寿施展身形抢步搭腕按住慕容白柔荑忙不迭道:“小慕容事情还可转圜映葭她……”
“少叫得这么肉麻你还偏帮她!”慕容白用力甩腕没有挣开立即柳眉倒竖嗔怒不已。
“你且听我说两句……”丁寿欲待再劝。
“不听不听你再不放手我咬舌自尽。
”慕容白语气坚决。
这小娘们如今不可理喻保不齐真能做出来丁寿无奈放手。
慕容白一声娇叱屋内顿时剑光大盛层层叠叠向白映葭涌去。
白映葭不愿与她交手秀足轻点合身撞破轩窗飞出屋外。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怒不可遏的慕容白紧随其后冲到院中剑招连绵一剑紧似一剑不离白映葭周身要害。
“慕容姑娘你若再行强逼休怪我还手了。
”白映葭几次险象环生语气不善。
“尽管动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慕容白手上不停真存了拼命的打算。
白映葭蓦然出手只见乌光闪动当啷一声半截剑身坠慕容白手握残剑怔怔失。
该二爷下场了丁寿拍拍手掌“两位姑娘听丁某一言……”
“怎么回事?”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今夜第五次被打断话的丁寿颇为不爽头都不回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你他娘谁啊!”
剑拔弩张的慕容白突然敛衽施礼“见过师父。
“司马潇!”丁寿扭头一身便袍的天幽帮主如临风玉树伫立月下。
“丁寿?”司马潇剑眉微攒“映葭可是这厮纠缠你?”
咳怎么说话呢二爷可还没聋呢丁寿乜眼瞅着这假小子独个儿生闷气。
“是你徒弟要杀我。
”白映葭情淡漠。
“白儿可是实情?”司马潇目光如电厉声喝道。
慕容白被师父凌厉的眼瞅得心惊胆战垂首道;“是师父听徒儿解释……”
“休要多言。
”所谓有其徒必有其师司马潇根本不想听取任何解释眼中厉光闪动拂袖间一股无形真气向慕容白袭去。
“九幽真气!”丁寿一直在注意司马潇动向见他出手便道声不好迷踪步猱身而上天魔手吸字诀用到极致将痴立当场的慕容白霎时抢入怀中。
慕容白一时不明所以忽听蓬的一声转目见她适才站立处后面的一株花树陡然炸得四分五裂落英纷纷。
“你要杀我?!”慕容白不可置信一直孺慕爱恋的师尊一言不合便对自己痛下杀手美目中尽是迷惘不解呆呆失。
“司马潇便是自己徒儿你这手段也未免过于毒辣吧。
”水灵灵一朵鲜花二爷才睡了一次险些被这男人婆糟蹋了丁寿心中有气。
“犯我大忌死不足惜。
”司马潇冷冷说道手腕翻动一股澎湃真气再度蕴含指掌之中。
丁寿感受气机波动晓得这一击非同小可匆忙将慕容白移至身后凝戒备。
正当司马潇这一掌含而未发之际白映葭打破了沉寂“你们要打便打我要走了。
“走?映葭你要去哪里?”司马潇急声发问。
“去哪里都可以唯独不留在你身边我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愿干扰别人。
”白映葭漠然道。
“可是为了这孽徒?我立即清理门户映葭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