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看着平稳入睡的妹妹,郭飞云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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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后堂。
墙上松油火把烧得噼啪作响,上首虎皮交椅上,一名虬髯大汉虎踞而坐,粗
豪的面容上阴霾密布。
大汉身侧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浓眉巨眼,相貌堂堂,与座上大汉
有五六分相像。
这二人便是抱犊寨的仇大海父子了,仇大海少年时也是争强斗狠,失手打死
人命,远走他乡,寻访异人学了一身本事,听闻山上有恶虎逞凶,一时意气单身
匹马冲上山去,赤手空拳将作恶的一窝猛虎全部打死,闯下了「打虎太保」的名
声,就此打下了抱犊寨的基业。
仇豪是仇大海的独子,一身本事悉得亲传,年纪轻轻便被绿林道上朋友公送
了个「小金刚」的诨号,迎娶了郭惊天的长女郭飞云。
郭飞云进了大堂,见丈夫已归,又惊又喜,「你回来了?白云山如何?我爹
爹怎样了?」
面对妻子追问,仇豪面上讪讪,难以作答。
「飞云早晚会知道,如实说就是。」仇大海喟叹道。
仇豪称是,看着郭飞云也是一声长叹,不知从何说起。
郭飞云有些不祥预感,「可是我爹他……」
仇豪点头,「不止岳父,白云山上下鸡犬不留,官兵一把火将山寨烧了个干
净……」
郭飞云如遭雷击,只觉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坠,仇豪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妻
子。
「我爹尸身呢?」郭飞云颤声道。
「岳父被枭首示众,官府下了海捕文书,捉拿你们姐妹。」仇豪声音沉重。
「爹——」郭飞云一声悲鸣,如杜鹃啼血。
「飞云,老夫唤你来便是想问一句实话,你爹到底劫了漕银没有?」仇大海
注视郭飞云,沉声问道。
「真的没有,爹他是被官府栽赃陷害,白云山劫的都是土豪劣绅,贪官污吏,
怎会对朝廷官银下手?」郭飞云连连摇头,声音哽咽。
见郭飞云情不似作伪,仇大海点头道:「好,既然不是你们做的,老夫便
放下了一桩心事,官府既然看不起咱们河南绿林,我们便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听仇大海说的坚决,郭飞云感激万分,「一切都靠公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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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房门,郭飞云又擦了擦眼角泪水,收拾心情,强颜欢笑道:「二妹该起
了,吃得胖胖的,将来好给爹爹笑……」
房门打开,人去屋空。
「二妹?」郭飞云大惊失色,将托盘放在圆桌上,四下寻觅妹妹踪迹。
终在妆台前发现了一张纸笺,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我去给爹报仇。
二妹知道爹爹噩耗,独个去寻官兵报仇了,郭飞云心忧如焚,拿着纸笺便向
外奔,迎面与丈夫撞在了一起。
「飞云怎么了?」仇豪诧异问
道。
「二妹,二妹她独自去寻仇了,我得去追她。」郭飞云举着纸笺,焦急说道。
仇豪铁钳般大手紧紧握住妻子皓腕,一脸肃穆道:「先别管依云了,官军开
始围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