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这几天一直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一开始何煜还以为是孙懿,可除了每天准时送到公司的外卖和花,他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孙懿了。
又是一天,何煜收到了一束鲜红的虞美人。看着与罂粟花相似无比的虞美人,何煜心中那份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可他最后还是没有舍得将这束和记忆里十分相似的红花丢掉,而是破例带回了公寓。
回到公寓的时候何煜看到走廊里摆了一堆纸箱和泡沫板,何煜抱着花小心的避让开这些障碍物,心想大概这层楼有人搬家吧。回到屋里,何煜翻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勉强能用来当花瓶的玻璃罐。废了好大力气刷掉玻璃罐上的污渍后,何煜把带回来的话插进装了清水的罐子里摆在了餐桌上。
看着盛开的花朵,何煜又一次难以控制的想起了孙邵。
起初是“凛霄”用一朵并不真实存在的彩霞花与自己结下了伴侣之名;后来的“瑟斯提”用整整一玻璃温室的红玫瑰和罂粟纵容着自己的肆无忌惮;再来便是卲帝别在自己胸口的那朵红色芍药,以及那带笺题着“一片真心付海棠”,并封藏了海棠花的小签。
何煜带着所有的记忆离开了他们的相遇之地,日子越久记忆便越像蚀骨的毒。
夜半惊梦,他总是会看到孙邵被束缚在那把生锈的椅子上孤零零的待在那个该死的房间里。他只能站在原地,走不近,离不开,叫不了,哭不出。
后来他梦到的变得更多。
凛霄在悬崖边一跃而下,自己却没有随他一起坠落。
瑟斯提被架在火刑架上,而他却无法推开那些疯狂的人群将他带走。
卲帝独自站在崩塌的大殿中,自己却远远站在大殿外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砖瓦埋没。
一次又一次,这些梦境就想一条渐渐收紧的绳索,将何煜勒的喘不过气来。很多时候他只能依靠酒精麻醉自己,才能勉强睡上一觉。
而今天,也将会是同样的一天。
何煜轻轻摸了摸面前的红色虞美人后,一脸麻木的走到酒柜旁,可他却发现自己前不久才买的酒竟然没有了。
是自己记错了?何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后,回卧室去换衣服准备出门一趟。买酒也好,去酒吧也好,他今天需要一点酒精来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
宗元乐和万年他们回来了?何煜估幺着过了一个多月了,那两人也该回来了才对。可过了好一阵,门口都没有再传来别的声音。觉得怪的何煜穿好衣服走出门卧室,却在看到出现在客厅的男人的瞬间,脑袋嗡的一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何煜膝盖发软手脚冰凉,扑通一声软坐在了地板上。
客厅里的男人看到何煜后,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他绕过沙发走到何煜身边,将软瘫在地上的何煜拉进怀里牢牢抱紧。
“小家伙,我回来了,你等到我了。”
何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