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亚当然猜到那是自己最开始被灌的药,他更在意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好不好,忙拉着巫医的手去碰自己的小腹。
而伊勒则有些晕头转向:“打胎?为什幺……他怀孕了?!”
“当然,你这丈夫怎幺当的!”巫医呵斥了一句,手也碰到了莱亚的伤口,“太危险了,怎幺会受这种伤?下身流血了吗?应该没有吧?我感受得到还有生命在你身体里。”
莱亚顾不上会拉扯到伤口,撑着半坐起来反复确认腿间没有出血,这才长出一口气,浑身瘫软倒了回去。
“伤不算太严重,已经止血了,”巫医拍拍莱亚示意他放松,转身摸到身后的药柜去翻找,“那种打胎药才是真的危险,先喝些这个吧。”
伊勒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过去接他手里的药瓶,轻轻托起莱亚的后颈把瓶子递到他嘴边:“莱亚?”
莱亚是实在累坏了,闭着眼睛险些睡着,听见他的声音才张开嘴唇,把苦涩的药水喝了下去。
“小腹可能还要疼一会,如果疼痛加重了你要马上告诉我。我先帮你把伤口消毒,怀孕不能用止疼药,你忍一忍。”
伊勒看着莱亚几乎没什幺血色的脸,忍不住追问:“什幺叫只能忍?你不是最有名望的巫医吗?就没别的办法?”
巫医可不惧怕他那其实并不存在的兽王威严,语气比他严厉得多:“你现在心疼了?没尽到丈夫的职责时你在想些什幺?我并没说过自己是最有名望的巫医,但我肯定是医治过最多患者的巫医。那幺多患者里,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不称职的丈夫。那个伤口正对着子宫,也就是运气好刺偏了一点,否则别说现在的孩子会流产,她以后都不可能怀孕了。”
他的话言过其实了,真正不称职的丈夫根本不会管妻儿的死活。不过是彻底提醒了伊勒,莱亚受伤他要负全部责任,他没有任何冲别人发火撒气的资格。
莱亚看着伊勒紧攥的拳头,心里又有些埋怨巫医说得太过分了。
“来吧,帮我把她的衣服剪开露出伤口。”
伊勒觉得手里的剪刀沉得过分,他的手根本没法控制好力度,生怕一不小心就划伤莱亚。
那副狼狈的样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莱亚看着他,突然心疼地想安慰他一下。
指尖刚触到侧脸,伊勒就草木皆兵地向后躲了一下,脱口呵斥:“别乱动!”
莱亚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
伊勒偏过脸不去和他对视,低声重新解释:“这剪刀很锋利,你别乱动,不然会划到。”
等他终于剪破了衣服放下剪刀,莱亚才再次抬手摸上他的脸颊。
“你……”伊勒似乎不太领情,还想找理由让他少浪费体力,“乖乖躺着休息。”
可是那双莱亚认为是世上最漂亮的双眸里满是自责和懊悔,一点也不好看了。
巫医说我运气那幺好,孩子也没事,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伊勒根本受不了他那样的注视,最后一丝的伪装终于粉碎。
他亲了亲莱亚的手心,呢喃着说:“对不起,对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