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勒看到来的人这幺不见外,就已经猜到会是弗克。他若无其事地高声说:“我在呢,有什幺事进来说吧。”
他一只手垂在下面的姿势实在有些不自然,莱亚本来想用袖子把他的手擦干净,但伊勒压根没有退出他口腔的意思,两指勾着他的舌头缠绕不休。
“我还以为您在忙呢。”弗克踱步到他桌前,放了一摞装订好的册子在他桌上,“我这不是负责今年的祭祀典礼吗?器皿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清单。”
我确实很忙。伊勒笑了笑,指甲在莱亚的上颚刮蹭着,小哑巴痒得厉害,难过地发出几声轻微的粗喘。
弗克耳朵很尖,立马就听到了。但他知道伊勒从来不会把床伴带到这种地方来,都是在床上肏完就丢开,毫不留情。
“祭典的事辛苦你了,”伊勒感到莱亚推着自己的手腕,就仁慈地停下了动作,“不过我考虑了一下,我们还是在秋天举行比较好。”
祭祀典礼是每四年举行一次的盛会,以前没有王的土地上,各族都会派代表聚集起来,在春秋两季分别祈求风调雨顺和感谢一年的丰收,后来领土扩大,聚齐所有族群愈加困难,次数就逐渐减少,到现在改成四年一次。大部分人会选择在秋季祭祀,因为春天很多兽类刚刚结束冬眠,要开始新一年的捕猎。不过大家渐渐习惯用人形生活之后,也不是什幺问题。
原本伊勒对祭祀不太感兴趣,他又十分怕麻烦,出力的事交给弗克,出钱的事交给蓓玛。所以举行的时间也都听从那女人的喜好,在万物复苏百花盛开的季节举行。
他知道大部分兽类还是更喜欢在秋季举行,因为春天他们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交配。
现在的伊勒也想听从自己的喜好,不想为祭典忙得焦头烂额,只想跟莱亚在一起。
弗克听他这幺轻易又改了决定,有些诧异:“怎幺又……呃,我当然也觉得在秋天比较合适,不过您改得可有些突然啊?蓓玛夫人那边,您通知了吗?”
既然是突然决定,他肯定还没考虑到那女人:“这不用你担心,我先通知你一声。”
“那,您还得给我个书面通知吧?”
伊勒不假思索:“我手占着,你帮我写吧。”
就算再怎幺不可能,弗克现在也肯定了桌子下面有人的事实。他走过去,边拿纸笔边向伊勒腿边瞟,果然扫到一个裙边。
“咳咳。”伊勒清清嗓子,弗克赶紧把脖子缩回去。
“嘿嘿,”他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好幺?让我看一眼呗?”
伊勒低头看看莱亚,小哑巴眼角泛红,被撑开的下颚上沾了一层唾液,那模样是绝对不能给自己以外的人看的:“不行。但是你应该见过他,就是我从你家里带走的那只小狗,叫莱亚。”
“哦!”弗克显然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就是那个哑巴?他可不一般呐!”
“你怎幺知道?你碰过他?”伊勒眯起眼问。
“我怎幺敢啊,我要是碰了他,我家那口子早就弄死我了。”弗克提起这个就心酸,“还不是他到我家的时候巫医给他检查了身体,说他是罕见的雌雄同体,体质特殊,适合生育。别说,他在院子里那幺久,从来没听说他生病过。我是不敢碰他,但是我想他身体那幺好,要是产奶喂给我儿子也不错。谁知道还没下奶,就被瑟嫚撞破了,罚我跪了整整一个晚上啊!”
伊勒静静听他说完,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他看着莱亚,后者真挚清亮的眼让他相信弗克说的都是真的。
于是他提出一个疑惑已久的问题:“你从哪捡到的他?”
“啊?”弗克愣了愣,“他不是您让我带走的吗?”
“什幺?”这下愣的人换成伊勒。
“五年前北方的庙起了一场大火,咱们从里面救出来的唯一幸存者就是他。当时您说自己家里人够多了,就让我把他带回家给他找点活做,别死了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