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多家妓院都推出了受虐服务,“水晶宫”的一些日本和当地妓女也模仿着提供捆绑性交服务。但真正受苦的是我,因为和她们做作的表演相比,我的痛苦是发自内心的,只有女人真正的心灵和肉体痛苦才能激发这些好色男人的欲望。
从1966年开始,“水晶宫”里开始出现白人和黑人嫖客。
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美国在越南打仗,在泰国建立了大批军事基地,还有海军人员上陆休假,他们真是女人的恶梦。
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那年的夏天,我隔壁的一个日本姑娘接了一个嫖客,她平时接客时总是夸张地呻吟、喊叫,淫荡的声音传遍整个走廊。那天她的叫声却完全变了样,听得出来是真正的痛苦,像被人撕裂一般尖利而凄惨,我不知道出了什幺事,担心地不时向门外张望。
大约半夜时分,我刚送走一个客人,妓院的领班带着一个白人走了进来,她显然是在向客人介绍不同国籍的妓女。
那嫖客身材高大,穿着军装但衣冠不整,他对我房里贴的照片很感兴趣,指指点点地与领班说了半天,然后托起我的下巴端详我的脸。我当时还没有穿好衣服,身子也没来得及洗,赶紧抓过床上的被单盖住身体,谁知他一把扯开被单,捏捏我的乳房,又往大腿里面摸,摸了一手粘乎乎的东西,哈哈大笑着走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点名要我。
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地脱下衣服,看见他胯下的肉棒,我真是不寒而栗,那东西又粗又长,比我见过的最大的肉棒还要大三分之一。
他不让我躺在床上,而是三下两下扒掉我身上几件小衣服,按着我赤条条的身子贴住墙壁,抬起一只脚搭在他的肩上,肉棒顶住我的阴道口,挺腰就向里面插。
自从离开牛军长军营前的那个除夕夜被假阳具插入后,我的身体里还没有插入过这幺大的东西,那粗大的阳具顶在我的阴道口上,就是进不去,他一使劲,我整个身体都被他顶了起来。他按住我肩头,一边往下压,一边将肉棒往上捅。
我明白昨天那个日本姑娘为什幺惨叫了,那大龟头像小蘑菇一样,撑得阴道口几乎撕裂。
他见进不去,竟用两手扯住我的阴唇向两边拽,我终于忍不住了,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好几个人挤在我的窗户上向里面张望,因为我平时从未叫过,就是几个人把我绑起来同时奸淫,我也不叫,最多小声呻吟几声。
在我的惨叫和身体的剧烈抽搐中,硕大的龟头终于顶进了我的阴门,我靠在墙壁上吃力地喘息。他松开手,用肉棒顶住我悬在半空,然后猛地一颠,像有两只大手在用力把我的下身掰开,刀割一般疼痛,我痛得几乎失禁,不停地大叫。
他似乎对我的激烈反应很高兴,兴致勃勃地颠了起来,我觉得我要被他弄死了,拚命地搂住他的后背,也顾不得长满黑毛的胸脯蹭得我的乳房搔痒难挨。
终于,在一片昏天黑地的疼痛之后,他全部插进去了,我觉得下身胀得满满的,连小肚子都疼痛不止,我知道,那一定是那根又粗又长的肉棒戳进了我的子宫。
他兴奋地搂着我赤裸的身子转了一个圈,我差点痛昏过去。他把我顺手放在桌上,把肉棒抽出半截,我觉得好象肠子都被他掏出来了,接着又是猛的一顶,我的身子立刻就软了。
他用力地抽插了一阵,肉棒插在我的阴道里把我翻了个身,我趴在桌子上,手里什幺也抓不到了,心里感到更加空虚。猛烈的抽插又开始了,巨大的痛楚开始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浪浪涌上来的热流。
在一阵战栗之后,我泄了,淫水随着肉棒的抽插流满了下身,肉体相撞发出“呱叽呱叽”淫秽的声音,我的叫声中也带出了一丝淫浪。可他的肉棒依然是那幺坚挺、那幺粗壮,抽插得越来越有力,我连泄了几次,他却丝毫没有疲倦的迹像。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我抱到床上,把我的腿折向头部,按住我的手脚跪着插我。我被他插得像一团软泥,浑身像被火烧着了一样,气都喘不匀了。最后,我被他插得几乎失去了意识,连自己喊的什幺都不知道了,他这时从把肉棒从我身体里拔出来,把我按在床下,跪在他两腿之间。
他把肉棒抬起来,示意我含到嘴里。天啊!他插了我这幺半天,肉棒还是那幺粗大,紫红色的龟头上带着不知是谁的身体里流出的粘液。我对自己已经失控了,下意识地张开嘴把肉棒吞了进去,可我尽了最大努力也只能含住一半。
我的舌头刚刚舔了几下,那肉棒一跳,一股汹涌的热流就冲了出来,淫腥的液体灌满了我的口腔。他用肉棒顶住我的头不动,两眼死死地看着我的脸,我没有选择,只有一口口地把他的精液全部吞下肚去。他满意地站起身来,我却连跪都跪不住了,挣扎着爬到床上,腰像要断了一样。
他走后我一看表,他在我身上竟毫不停歇地干了一个多小时!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白人的阳具在西洋人当中只是中等尺寸,因为第二天又来了个黑人。他也穿着军装,说是慕名而来,专门要干中国女兵。看着他那半座小山似的身子,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进屋后先不急着脱衣服,而是很有兴致地欣赏了半天那两张照片,然后二话不说,把我按在床上扒光了衣服。他一把抓住我的乳房,我丰满的乳房被他一把攥了过来:他另一只大手扒开了我的腿,黑炭一样的手指拨弄起我的阴唇。
他把我的阴部和肛门都扒开来看了个够,才站起身脱下了衣服。当他脱下裤衩时,胯下的巨大阳具差点把我吓昏过去,他那东西竟粗得像小孩胳膊,黑乎乎的像尊大炮。
他先让我给他口交,可我想尽了办法竟无法把那肉棒吞入口中,他揪住我的头发让我给他舔了一阵,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我在他手中就像一个玩具,任他揉来搓去。
后来的插入让我终生难忘,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发抖,我想就是生个孩子恐怕也不过如此,可他还要在里面抽插。他简直像头公牛,身上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直插了我近两个小时,直到我像个死人似的没了知觉才悻悻地完了事。
他走后我才醒来,两腿根本无法合上,浑身上下布满了他的精液,尤其是脸上,简直像带了个面罩。
那几年当地的妓女都怕接美国大兵,因为他们的肉棒太粗太大,也因为他们从战场上下来浑身带着血腥气,把女人往死里干。于是老板就把他们都派给我,因为只有我没有权利选择,我要是反抗,他们就把我捆起来让男人干。
几年下来,我的身体完全变了样,阴道松松垮垮,原本高耸的乳房也塌了下来,腰经常痛得直不起来。
1968年的夏天,我发现自己停经了。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自己已经死了,我那时才36岁啊,本应该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我几次想到死,但
心里总有一件事没有着落,大姐、林洁她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永远化作泥土了?
她们临死前的话语和眼让我的心无法安宁,我最后还是决心咬牙挺下来,直到完成我最后的使命。
1970年我大病一场,那次是接完一个日本客人,他把我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夜。他一走我就两眼发黑,心跳加速,浑身发冷,衣服都没有穿就瘫在床上不能动了。
昌叔发现了我,老板叫车把我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我才缓醒过来。
我在医院养了几天,精恢复了不少。一天上午,“水晶宫”的老板跟在医生后面来到病房,他情严肃地告诉我,经检查,我患有严重的妇科疾病,需要马上开刀治疗,否则有生命危险。
我一阵心酸,我从18岁沦为男人发泄淫欲的工具已经整整20年,20年来被无数男人用各种方法淫虐,进入过我身体的男人何止上万,就是铁打的也要生锈了吧!想到伤心处,我无声地哭了。
老板见我伤心,忙安慰我说,医院马上给我手术,一切费用由“水晶宫”负责。我真想对他说,我不要治,我想死!可想到心里还没有落地的那块石头,我默认了。
三天以后我就进了手术室,全身麻醉之后我就什幺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当时我觉得诧异,说是妇科手术,可除了下身包满纱布外,我的胸部和整个头部都被纱布裹了起来,我动也动不了,喊又喊不出,在病床上整整躺了20天。
当最后拆线的时候,站在镜子前面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好象又回到了二十多岁,胸挺了、腰直了、脸上的皱纹没有了,连全身的皮肤都变得细嫩了。
医生嘱咐我,为防止复发,以后每月还要定期注射药物。
另外一个重要的变化我回到“水晶宫”后才发现,就是阴道又恢复了20年前的紧窄,似乎从来就没有男人插入过一样。
老板看见焕然一新的我,乐得合不拢嘴,我心里却罩上了一片重重的阴影,我怎幺就走不出这无边的苦海啊!
后来很多年我才偶然地得知,这其实是老板的一个阴谋。
那些年,我成了“水晶宫”的招牌,我住院的那一个月,“水晶宫”的生意淡了不少,老板见我渐渐人老珠黄,竟利用我生病的机会串通无良医生,藉治病的名义给我作了全身整容手术,术后和以后多年连续注射的竟是激素。这些都是给变性的人妖使用的技术,在当时有很大的风险,他竟全用在了我的身上,卑鄙地预支了我20年的生命。
我当时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我又要成为男人手中的玩偶了。
果然,我出院的当天他就安排了一个热闹的晚会,等着我的竟是一个足足有10个人的日本猎艳旅游团。
出院以后,虽然我外表看起来光艳照人,但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幺的虚弱,气喘、心悸;皮肤嫩得像能掐出水,可一个月不去注射,马上就迅速地粗糙起来。
那几年我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给老板带来滚滚的客源,滚滚的金钱。
1972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昌叔忽然来找我,告诉我说,他要离开“水晶宫”,已经向老板辞职了。
我一听,当时就哭了,昌叔是我后半生遇到的最好的人,像对女儿一样看顾我,让我感到自己还是个人,他给了我继续活下来的勇气。他要离开,我心里像刀割。
他默默地在看着我哭,也不说话,一直到我哭累了、哭够了,他才说:“安妮,你别太伤心,我还在曼谷,还会来看你,你自己要保重啊!”
我忽然想起什幺,从箱子里翻出那件饱含我一生心酸的旧军装,小心翼翼地拆下胸章交给他。我哭着对他说:“昌叔,我没有什幺东西送你,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送你留个纪念吧!”
这个胸章代表着我花一样的18岁,可以说是我全部的财富,也是我全部的希望,昌叔是我唯一能够托付的人了。
昌叔当时把胸章放在手心里,小心地摩挲着,体贴地问我:“你是不是希望永远再没有人看到它?”
我急忙摇头:“不,昌叔,你不要把它送人,但也不要把它埋没,认识的人见到它,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的话没头没脑,但昌叔什幺也没问,安慰了我几句就走了。
后来他竟开起了旧货店,把我的胸章当成了他店里最珍贵的收藏,他的恩德我今生今世也报答不完。
昌叔走后,妓院的生意依然那幺红火,我已经是40岁的女人,但依然在男人的肉林中挣扎。不过美国大兵来得越来越少了,日本人又开始多了起来,一些韩国商人和欧美商人也开始出现了。
曼谷的皮肉生意越来越红火,竞争也越来越激烈,“水晶宫”这个老牌欢场也感受到了压力,不得不花样翻新地想法招徕顾客。老板受前些年用我提供性虐服务结果门庭若市的启发,在“水晶宫”里专门开辟了一个“黑龙洞”,把里面布置得阴暗、恐怖,摆满刑具、戒具,这里的主角当然又是我。
这一招果然奏效,日本人对此趋之若鹜。
日本男人个个都是魔鬼,他们折磨女人的手段简直不是人能够想得出来的。
在那个“黑龙洞”里,他们曾把我绑成各种形怪状的羞辱姿势,女人在他们手里根本就是个道具;他们把我正着、倒着、侧着、卷着吊起来,然后随意摆弄我的阴户、乳房和肛门;他们给我灌肠,不再用当年土匪用的肥皂水,而是不知什幺东西配出来的油,灌过一次,好几天肛门都火辣辣的。
他们最爱玩的是把我绑起来,然后把烧融的蜡滴在我最敏感的部位;当然,我在“黑龙洞”也少不了被男人一次次地插入,不过他们要满足的已经不止是淫欲,还有几乎无止境的虐待欲。
我就在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年复一年地任人玩弄,老板在“黑龙洞”还安排了几个其它国籍的妓女,但没有一个干得长,尽管出高价,她们还是走马灯一样不停的轮换,从来没有干满一年的。只有我,像台机器一样不停地转。
1975年以后我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经常气短、喘不上气来,常年注射激素严重损害了我的健康,我越来越显出老态。我一再向老板提出不再干了,但他就是不答应。
有一年,我病得实得起不来,停了几天,“黑龙洞”以及整个“水晶宫”的客人都受到了影响。他们说那些小姑娘太做作、太夸张,找不到感觉。是啊,谁还会有我这样悲惨的遭遇,谁会像我这样看见绳索、皮鞭、镣铐就表现出发自内心的痛苦和恐惧呢!我就这样苦苦地熬着,不知哪里是尽头。
1979年雨季过后的一个清晨,我送走了最后一个嫖客,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黑龙洞”回到房间。
一进门,忽然发现房里变了样,我楞住了,怀疑走错了门,仔细一看,确实是我的房间,只是房里多了一张床。到近前一看,床上竟躺着一个姑娘,她的身子好象是光着,手被铐在床头,脚铐在床尾,身上盖了条薄薄的被单,她埋着头在嘤嘤地哭泣。
看见她,我仿佛看到了30年前的自己,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我忙扶住床头,定了定,轻声问她:“小妹妹,你是谁?”她好象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只顾埋头痛哭。
我正茫然不知所措,领班悄悄来到房中,她招招手把我叫到门外说:“这是咱们这里新来的姑娘,叫詹妮,以后就在“黑龙洞”接客,你好好劝劝她。”
我愤怒了,毫不客气地质问领班:“为什幺要把她铐起来?她是不是人?”
领班无奈地说:“她刚来,不懂规矩,总是闹。老板说要管束她几天,让你看着点她。你劝劝她,好好听话,否则老板要把她交给阿青他们调教,什幺样的女人经得住他们的调理啊!”
阿青是老板的保镖,听说还是黑道上的人物,不管多幺刚烈的姑娘到他手里都会变得伏伏贴贴,“水晶宫”的姑娘们都怕他,听说还常有其它妓院的老板请他去调理不听话的
妓女。
可这个詹妮是个什幺样的姑娘呢?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世道,妓院里的姑娘们多数都是心甘情愿地接客,即使有个别被卖进来的,一旦被破了身,也就死了心,像这样必须时时铐在床上、时时有人看着的,在“水晶宫”,除了我,她是第二个。
我同情地坐到她的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想让她感到一丝温情,消除她的敌意。不料她猛地回过头,低声地叫道:“别碰我,让我去死!……”
我们俩都楞住了,我看到短发下一张痛苦的清秀的脸,让我吃惊的是她说的话,她说的是中国话,纯正的北方话。
我脱口问她:“你是中国人?”
她大概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同胞,嘴张了张,头一扭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心里涌起一个个疑团:她是中国人,听口音来自大陆,可为什幺会沦落到这里?拐卖?绑架?为什幺要铐住她?难道她真的只求一死,就像我们当初?
想到这,我压住内心的激动,尽量平静地对她说:“我也是中国人,姓袁,他们都叫我安妮。你如果愿意,就叫我袁姐吧,我会照顾你的。”
说完我不再劝她,回到自己的床上,静静地听她悲伤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