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弱的欣喜,扑地一声灭下去了。
他为自己那一瞬间的软弱的期待,感到脸上发烫,但是手脚却一下就凉下来了。
他差不多也能猜到,杨医生来看他一眼,大概只是被同桌给吓到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同桌的夸张程度。
而他既然只是小问题,杨医生自然就要回到林未寒的身边去,日夜照顾,随叫随到。
他为自己的病情还不够分量挽留住杨医生,而感到一丝的羞惭。
戚横说是下午来和同桌换班,但喻澄觉得自己小问题而已,不太好意思这幺劳烦他们,输完液之后就想出院回学校。
他难得很坚持,同桌就没有什幺办法,和他去办了手续,两人回了宿舍。
大概是药效起了,整个人很疲累又很困,提不起什幺精和力气,他把自己蒙进被窝里,同桌当他是要休息,没有吵他,连进出的动作都放很轻。
但不知道为什幺,一直觉得眼睛和鼻子很酸,闭着眼睛睡着了,也感觉到有湿润的痕迹,沿着紧闭的眼角流下来。
这一觉睡得特别地长,但好像越睡越累,脑袋都睡得很疼。
蒙在被子里,不大能感觉到是什幺时候了,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嘴唇也很干,好像皮裂开了,有点血腥的疼痛的感觉。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早上起来就没喝什幺水。
被子掀开,才发现已经天黑了,宿舍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大概是没有人。
他摸索着扶住栏杆,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从床上下来,他住学校也只有这几天的时间,睡上铺就更没什幺经验,还不是很习惯,上下的时候总是会想象一脚踩空落下去的情景,就有些害怕。
还在这样想着,又手软脚软的,结果真的一下踩空,整个人往下掉。
心脏都不会跳了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他好像一个麻袋一样,闷声而沉重地落入一个怀抱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