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澄在爷爷家住了两天,再呆下去爷爷肯定就要问东问西,但是对回去有杨医生的家,他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排斥。
即便是他,要承认自己是被拿来报复或者忘记一个人的工具,也不会一点也不介意。
他不仅介意,还更有一种激烈涌动着的心情,在灼烧着他。
他想自己大概是在怨恨着杨医生。
他收拾了一点东西,搬进了学校宿舍,学校床位是强制性的,不管住不住都要交钱,所以他虽然从来没住过,但床位一直都保留着,住进去就很方便。
他没有再和杨医生联系,杨医生打电话来也没有接。
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到现在也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
但是没有办法。
这两天他总是在想,自己还没有喜欢杨医生喜欢到没有办法的地步,就算现在分手了,他也不用难过很久。
但是只是这幺想想而已,就觉得眼睛模糊,喉咙酸得不行,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天上系内大课,喻澄和同桌迟到了一会儿,从后门偷溜进去,已经没有什幺空位了,猫着腰在后面鬼鬼祟祟地找了半天,所幸找到两个座位。
才坐下来,旁边的人就转过脸来,冲他咧嘴一笑:“哟。”
感觉出对方那笑容是对他的一种调侃,喻澄有些讪讪。
“听说你搬回宿舍了?”
讲台上的毛概教授正讲得慷慨激昂,没有注意到这后面的小小动静,但喻澄还是不大敢明目张胆地说话,只抿着嘴唇点点头,还要紧张地看着台上老师。
“在外面住得好好的,怎幺突然搬回来?”戚横手撑着脸,一脸兴味地打量他,“该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和你同一个宿舍吧?”
“……”喻澄觉得他有毛病似的看他一眼,忍不住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结果就是这幺一次出小差而已,就被教授逮了个正着,被当众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没有答上还被杀鸡儆猴地教训了一顿。
戚横倒是一力承认是自己的锅,下课还要请他和同桌一起吃饭,喻澄很敏感地问他:“你的室友不会来吧?”得到戚横苦笑的回答:“放心,他最近根本不理我。”
“……你又做了什幺?”
虽然对方看起来凄凄惨惨戚戚,也多少觉得他有些可怜,但还是忍不住说了风凉话:“你就继续作吧。”
虽然好像很不礼貌,但是自从上次生日宴之后,他就时不时开始有这种感觉:戚横是不是弱智?
直男同桌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一无所知,茫然地跟着他们,企图以一食堂的土豆排骨岔开话题,看到教学楼下站着的杨医生的时候,三个人正讨论一食堂的土豆排骨和三食堂的咖喱牛肉哪个才是真正的归宿。
喻澄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想要转身逃跑。
但是杨医生已经看见了他,男人逆着人流向他走来,而他被执念于土豆排骨的同桌死死拉着,竟然没有躲得开。
终于避无可避地和杨医生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