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乾妈现在身体感觉没甚麽不舒服,你是不是可以帮乾妈办理出院呢?」两天没有洗澡,我自己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又想着身边没带换洗的衣服,所以我急着想回家。
「乾妈,你再多住一、两天,让医生再仔细检查一下,好吗?」陈三元好意的劝解我。
「不必了,乾妈两、三个月前才做健检,没什麽毛病,这次病倒的原因,最主要是太累又感冒引起的,你现在去帮乾妈办出院吧。」从医院回到家里後,已将近下午5点了,我让陈三元先坐在客厅等我,我进入卧室拿了换洗衣物进入浴室。
当微热的温水从莲蓬头淋洒着全身时,我想起那天晕倒时,陈三元送我到医院时,我只穿着睡袍;我又想着这两天在我昏迷中,他亲自照顾我的情景和注视我那深情的眼,我的手不自主又抚摸着依然挺立的双乳,我想起陈三元正在客厅,心里却如偷情般的羞红了脸。
洗完澡後,我穿着浅黑色无袖洋装走回客厅时,陈三元看见仍然满脸羞红的我,他从沙发站起来,如痴呆般的眼睛看着我说:「乾妈,你……」「三元,怎麽了,是不是乾妈病了两天,变得瘦又老丑了?」我感觉越来越不敢直视他的眼,娇羞的低下头。
「没,没有,乾妈瘦了看起来更清秀、更年轻。乾妈,我们现在一起出去吃晚饭吗?」「三元,这一阵子老是麻烦你,今晚不如让乾妈在家里煮些家常菜,感谢你这几天的辛劳,你陪乾妈到附近大卖场买些菜肉食材回来,好吗?」陈三元听了,两眼发光,兴奋的直说好。
两人徒步前往大卖场采购时,陈三元如同欢乐出游的大男孩,欲趋欲跟的陪在我身旁,尤其在结帐的时候,他抢先的跟结帐小姐声明由他付帐,食材也要交给他拿,弄得那女孩直笑着对我说:「小姐,你老公很体贴,很可爱呀!」弄得我满脸通红的瞪了他一眼,他却在旁傻乎乎的笑着。
回到家里後,他又屁颠颠的想跟进厨房帮忙,直到我拿起铲子要打他的时候,他才逃回到客厅,害得我煮好晚餐时,都已晚上快8点了。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我只弄了一盘清蒸鱼,一盘白切鸡肉,两盘青菜和一碗豆腐蛋花汤,当我问他吃的习惯吗,他只是直点头,拼命的把饭菜往嘴里塞。
我跟陈三元说:吃不完放冰箱,隔夜会不新鲜,结果当我吃饱後,剩下一大半都被他吃光光。
其实女人看到自己煮的食物被人完全吃光,是一种最大的满足和成就感,可是当我想起和他的年纪差距是那麽大的时候,我有些无奈的叹息着。
饭後整理完後已经接近晚上9点半了,虽然陈三元还想再陪我聊天,但是我以身体刚刚恢复,身体还很疲倦,而且时间已晚了,想早一点休息,要他也早些回家。
陈三元又再度叮咛我要放宽心怀後才离开,我看着他离开後,回想着从婚後到现在30年来的婚姻生活历程,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似乎只有建立在世俗婚姻道德的责任之中,我和丈夫两人对彼此两人内心的情感,是多麽的忽略和陌生。
我看着空荡荡的家,想着「当一个没有情感而只靠责任维系的家,一旦连责任也消失时,就只剩下一个只能遮风避雨的空壳而已」。
我坐在书桌上一边想一边的写下离婚同意书,我感谢丈夫和我相处得日子,我也希望丈夫不要让女儿知道父母的婚变,最後我祝福他新家庭的生活美满快乐。
当我在信封写完那女人的地址後,墙壁上的时间已经显示出深夜3点10分了。
也许是心中已经坦然面对婚变的事实,昨夜写完离婚同意书後,我躺在床上後很快就睡着了;当手机来电的音乐声响起时,我从睡梦中舒服地睁开眼睛,手机里传来又是青春洋溢的声音:「乾妈,我是陈三元,……」。
陈三元到达我家门口时,我已坐在客厅等着,打开大门後,他看着穿着浅蓝色无袖洋装的我时,又表现出有些呆滞的情。
他坐到客厅沙发後,向我表示着因为今天早上乡公所农业课的人要去勘察,下午内部装潢设计的师傅也要开始动工,要带我一同前往,……当车子开往後郊外农舍的途中时,我向陈三元表示说:「三元,乾妈想搬出现在这个家,你可以帮乾妈找间房子吗?」「乾妈是想另买房子?还是要租房子?乾妈如果想买房子,乾妈的农地和房子最迟约20几天後就可以完成交屋手续,所以我劝乾妈不必再另买房子;至於要租短期的房子,比较难找;也许等找到的时候,乾妈的农舍也差不多改装完工了。」「可是乾妈真的不想再住这那里了…」我有些懦弱低声的说「乾妈,反正离交易完成的日子没多久,假如乾妈不嫌弃我家太简陋,随时欢迎乾妈到我家住,而且乾妈身体刚刚恢复,这阵子乾妈也还很多事要解决,住在一起,多少有个人能为乾妈跑跑腿也方便一些。」「可是住你家……乾妈再考虑看看……」我有些犹疑,又有些心动的答覆着。
到了农地後不久,乡公所农业课的人就来了,因为是例行手续,农业课的人只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後,拍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而这时才将近早上11点,陈三元载着我到附近农家开的休闲农场吃午餐。
吃午餐的时候,我问陈三元是否有认识孰悉法律的朋友,他说房仲公司法律顾问的律师和他有些交情,下午回去後,他愿意带我去拜访。
午饭後,回到农舍时,两位装潢的师傅已经到了,看见我们,大家很客气的打了招呼,陈三元先和装潢师傅边走边说着如何改装的重点後,因为回去後还要找律师,所以在农舍只呆了一会儿,我们就离开了。
陈三元带我走进一间律师事务所後,和一位年约30多岁的律师热情的打个招呼後,陈三元向那位刘律师简单的说明我的来意後,就说他要回公司接个案子,半个小时就会回来,要我独自和律师谈谈。
我向刘律师详细的说明我和丈夫的情形後,我拿出了昨晚写的离婚同意书和丈夫的联络资料交给刘律师,当律师问着如何联络我,这时陈三元已回来了,所以陈三元跟刘律师说直接用他住家的地址和就好了;刘律师讶异的看了陈三元一眼後,笑着对我们说他会处理好一切。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後,陈三元送我回到家时,他从车子的後行旅箱里拿出一些纸箱和真空袋到客厅,他说:「乾妈,现在时间还早,我顺便帮你打包,今天起你就可以住在我家了。」本来我还犹疑的考虑着是否要再另外租屋,但看到他一切都准备好了,而且他又说:「乾妈,住在我家,律师要联络比较方便,这几天要去农舍查看改建情形也比较方便,何况乾妈一个人住,只会让乾妈自己再陷入痛苦的情绪,我也不放心。」所以,只好顺着他的意思。
陈三元将我要搬迁的物品放到车上後,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看到他为我费心费力,我心里觉得很歉疚,两个人就在附近的小吃部简单的用过晚餐,然後直接回到陈三元的住家;当陈三元将我的行旅一箱箱搬到房子里的时候,都已经晚上10点了。
我将行旅粗略分类整理完後,坐在客厅喝着茶休息的时候,刚好陈三元洗完早从浴室出来;也许他一时忘记我已经和他同住,而且刚洗过热水澡,他只穿着一件短裤和无袖汗衫,他看到我坐在客厅,有些赧然的想走进他的卧室,我故作淡然的说:「三元,乾妈还要在此居住一些时间,不要太拘谨,否则乾妈会不好意思住在这里打扰你。」陈三元听到後才坐到客厅沙发上,他说:「那乾妈住在这里也不要太拘谨,反正只有我们母子俩,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了,彼此习惯就好;乾妈忙了一天了,也早一点漱洗後,早点休息吧!我看看夜间新闻後也要休息了。」由於整天奔波,又匆匆的搬家,整个人几乎快累瘫了,所以我拿了换洗的衣服後,也进入浴室漱洗了;我从浴室出来後,陈三元已经回到卧室休息了。
自从下午将离婚同意书交给律师後,我就觉悟着和丈夫30年的婚姻将划下句点了,想到30年来和丈夫的婚姻生活中,虽然平淡无,但两人总是曾经共同孕育一个女儿;如今女儿在国外已另组一个新的家庭了,丈夫也无情的抛弃我而另筑爱巢了,只剩下孤伶伶的我,面对退休後不知何去何从的未来?窗外,城市夜晚的灯光逐渐稀少,当城市灯光几乎只剩下路灯凄清的伴着初夏微风时,我看着客房壁橱上的电子钟闪烁着深夜3点08分;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我走到客厅上的开饮机接了一杯温水喝下时,我隐约的听到主卧房里年轻男主人安详而规律的打呼声,我回到客房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着他阳光年轻的脸,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渐渐的因过份疲倦才进入睡眠中。
窗外城市的喧杂声让我从睡眠中醒来,我昏沈沈的下床,看着壁橱上的电子钟已经将近中午11点了;我走到客厅,看到桌上压着一张纸:「乾妈,冰箱里有吐司、培根、鸡蛋等等,请自己取用,中午我会带午餐回来。」看完後,我心中荡漾着一阵温暖的感觉。
我走进浴室,看到洗脸台上已经摆放着一套新的漱洗用品,想到他的贴心,心中又浮起一股难言的感觉,我一边漱洗,一边看着镜子,仍然如成熟少妇般秀丽的脸孔,因为这些日子常常睡眠不足,眼睛下有淡淡的黑影圈,眼角的鱼尾纹也似乎又多了几条;深红色凸长的乳头搭配在仍未下垂而娇小饱满的乳房上,显得的特别突出和诱人,我一边用乾浴巾擦拭,一边顾影自怜的抚摸着自己仍然白皙娇嫩的肌肤。
全身擦乾後,我才想起刚才忘记带换洗的衣服进来,我打开浴室的门,急着走出客厅想回客房,没想到却碰见陈三元刚进门,我一时惊吓的呆住了。
陈三元也如呆滞的傻傻看着我,然後他急忙转过身说:「乾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乾妈,我没看到…没关系…」听到他的话,我才惊醒,霎时我羞的满脸通红地快步走回客房,我有些脚软的坐在床边,头脑里一片空白。
…直到听到陈三元呼喊我吃饭的声音,才又清醒的发觉我还没穿上衣服。
当我羞红着脸低头的走进厨房饭桌时,陈三元已经将饭菜摆好在桌上,他仍无事般的说:「乾妈,因为时间比较匆促,所以只好简单的买几样现成的小菜,希望你不要介意,等晚上回来我再好好的弄几样可口的菜。」我红着脸没有回答,低着头的端起饭碗,小口小口的吃着;陈三元又夹了一块鱼肉和青菜放在我的碗里,笑着说:「乾妈,你不要客气,我们还要一起「同居」很多天呢,多吃些菜,不要只吃米饭。」
陈三元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他今天的小趣事,渐渐地我也放下尴尬的心情,偶而的回应了他;饭後,我要陈三元让我收拾,并且跟他说,以後我在家里负责三餐的事,否则我在家太无聊反而不好。
我收拾好厨房,回到客厅时,陈三元对我说:「乾妈,下午我要陪一对夫妻去看房子,不知道乾妈是否愿意先陪我一起去见客户,然後才去你的农舍看看装潢改建的进度吗?」我觉得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所以就答应了,我问他,像这样场合,穿什麽比较适当,陈三元说:「乾妈,像你前几天穿的那些洋装,成熟中又秀丽,和你站在一起特别有面子。」当我从客房再度回到客厅时,陈三元双眼发直的紧盯着我说:「乾妈,不,叫你乾妈太侮辱你了,要叫你「美女妹妹」才不会被人家笑话了。」
「三元,哪里有那麽夸张,乾妈都50岁了,你就是会口花花的哄着乾妈高兴而已。」虽然嘴里这麽说,其实我心里很高兴,更何况刚才我还特意在眼部和嘴唇上加强修饰呢。
陈三元的客户是一对40多岁的中年夫妻,陈三元跟他们打招呼时,含糊的介绍我是他的家人,後来陈三元帮客户解说房子的优点和价格时,女的却一直称赞陈三元有眼光找了一个这麽漂亮的老婆,又能体贴的陪在身边;我想解释时,陈三元却故意的当着她们的面前搂了我一下,偷偷的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作声。
陈三元特别的表示,因为我听他说这房子多好,所以跟出来看;看屋的过程中时,那男的也不时偷偷的看着我,最後虽然没有当场成交,但是买意已经很坚定,只是价格上还要再次协商。
再度坐上车往农舍的途中,陈三元很高兴的对我说:「乾妈,以後和客户出来,应该多请你陪伴,不仅有面子,对业绩和形象也提升很多。」本来想责怪他跟客户介绍我的时候没说清楚我的身分,但又想着他为了工作,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想起刚才那位客户的老婆,把我当成年轻的後辈,指点我一些夫妻的相处之道,却让我为自己的外貌沾沾自喜。
从农舍回来後,天色都很晚了,因为奔波了一下午,陈三元让我先去洗澡。
当我洗完澡出来後,陈三元只穿着短裤,拿着换洗的衣物从卧室走出来准备洗澡,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陈三元穿的如此随便。
而让我更惊讶的是平常穿戴整齐的陈三元看起来有些削瘦,没想到赤裸上身的他,胸肌却很结实,尤其短裤型的贴身内裤突起的男性特徵,让我看的面红耳赤,我假装没注意的跟他说:「忙了一下午,你快进去洗,乾妈去弄晚餐。」晚饭时,陈三元向我表示:想陪我到附近走走或是去看场电影。
但是我婉约的说奔波了一下午,感觉有些累,想早点休息。
所以吃完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後,就各自回房里。
回到卧室里,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仍无睡意,我从他的书柜找了一本家庭装潢的书,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看着,不知不觉得因为疲倦而睡着了。
睡眠中,我被物品掉落的声响惊醒,我惺忪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昨晚翻阅的书刊掉落到床下,我带着睡意捡起来放到桌上,看着橱柜上的电子钟已经是早上7点多了。
我打着哈欠离开客房,打开浴室的门准备漱洗,没想到却看见正在晨洗的陈三元全身赤裸裸的拿着花洒,正冲洗着身体,浴室的开门声,让他转身看着我;也许清晨刚起来,他下体的男性特徵虽然半硬不软的,但却感觉是那麽那粗长。
我被这情景吓的突然楞住了,霎那间,我羞的面红耳赤的关上浴室的门,有些腿软的回到客房,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整个脑里是一片空白,我的脸却又不禁的红起来……「乾妈,饭桌上有帮你烤好的土司夹蛋,我上班去了,下午见!」陈三元在门外打了招呼的声音让我从呆滞中清醒,接着听到关门的声音,我看着橱柜上的电子钟已经是早上快9点了。
我呆坐了几分钟後才打开客房,像做了亏心事般的我查看了个房间,确定家里都没有人了,放松的吐了一口气,於是我拿着衣物进到浴室漱洗。
拿起花洒让温热的水淋洒全身时,我想起刚才陈三元拿着花洒冲洗身体的情景时,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烦躁;我羞红着脸匆匆的洗完後,走到厨房从饭桌上拿起土司细细品尝着,像是要把他那害人的笑脸也吞进肚子里。
整个早上我就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怎麽度过的,直到外面突然路过的汽车喇叭声吵醒我,看着时间已近中午11点了,才匆匆进入厨房,手忙脚乱的摆弄几盘简单的饭菜。
不久,陈三元回到家,他好像没事的般走入厨房,看到摆在桌上的饭菜,一脸满足的说:「乾妈,好香的饭香菜味,谢谢你帮我煮好吃的午餐。」午饭後,陈三元因为下午没事,所以直接载我到农舍看改建工程进度,因为房屋外观只是将破损老旧的地方修补整理,并将屋顶加高改成日本瓦式的隔热板瓦;最主要的还是内部改装和装潢,每间隔间的窗户加大,地板铺上磁砖,客厅两边改成日本和室,主卧房旁的卫浴设备加装了特大型的按摩浴缸……,陈三元和装潢师傅就改装细节讨论後就离开了。
回到陈三元的家里时,才将近傍晚5点左右,陈三元提着刚才回程时顺路买的食材,想跟我进厨房帮忙,被我婉拒後,他只好先进入他的卧房拿着换洗衣物准备洗澡。
当我将晚餐的饭菜摆好的时候,陈三元已经洗好早回到他的卧房了;我拿着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去奔波了一下午的疲乏。
晚饭後,我收拾好厨房回到客厅看电视时,陈三元从卧房走到我的身边说:
「乾妈,律师刚才通知我说,请你明天早上9点半到他的事务所一趟。」我心中忽然又充满了悲哀与茫然,虽然早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是真正听到这消息时,心中如天塌下来的那种失落般感觉还是让我的心情跌到谷底;我默默地点头後就回到客房里。
回到房里,我躺在床上,我又不停的流着泪水,虽然婚姻生活平淡无,但毕竟是相处30年的夫妻,明天的结局如何,已经可以预料到,可是一想到丈夫这几年来的隐瞒欺骗,和前几天无情的离开家里情景,我心里仍有不甘心的怨恨。
虽然夜晚睡得并不好,但是我仍然一大早就起床,也许为了和某个女人比拼的心态,我刻意地将自己打扮得更为娇美。
陈三元诧异地看着我後,一路上默默地送我到律师事务所後,他只在我耳旁轻轻地说:「乾妈,你放心,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然後他就如律师事务所的员工一样坐在其中的一张桌子上。
不久丈夫也开着车来了,车内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小孩,但是只有丈夫一个人下车。
刘律师依照律师的本分再次徵询双方的意愿和是否另有意见时,丈夫面带温柔的表示:其实他本意并不是非离婚不可,只要我能为了他多着想,婚姻仍然能继续维持,而且他以後愿意在物质上多多补偿我。
看丈夫至今仍然还用敷衍的态度时,我又气得流出泪来,这时候坐在另一边办公桌的陈三元藉着拿文稿给律师时,特意经过我身边暗地里在我的手心上轻轻一握,让我刚要发作的情绪又平息了;我向律师表明离婚的决心,丈夫看到我的态度後,露出似乎如松了一口气的淡定情。
两个人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後,刘律师带着我们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离婚登记,领取换发的身分证;完成两愿协议离婚手续後,又回到律师事务所和律师完结一切程序。
前夫签结完手续费用後,走出事务所大门时,却又回头对着我说:「李小姐,这段婚姻本来只要你退一步,不再咄咄逼我,其实仍然能拥有宁静的家庭生活,可惜…;还有,虽然你今天的打扮看起来还算不错,可是纵使你外表装扮的再年轻,别忘了你已经是一个年近50岁退休後的老女人了。」听到前夫离开前无情又讥讽的话,我气的全身发抖,我请陈三元立即送我回家;回到陈三元的家里後,我终於忍不住的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经过多久,陈三元在门外轻轻敲着门说:「乾妈,我可以进去吗?」我打开门後,又忍不住的抱着他,双眼如溃堤般的痛哭着。
陈三元轻轻的抚抹着我哭的红肿的双眼,温柔的说:「乾妈,婚姻只是人们想出来为了压抑人类天生太够贪婪的性慾本能的制度;而且,现在的社会上,离婚不表示什麽,有时生活在痛苦的婚姻中受苦,离婚反而是一种再造的新生……」「可是他太欺负人了,他讥笑我是个50岁没人要的老女人…」想到前夫那讥讽般的眼,我有些歇斯底里的趴在陈三元的怀里哭喊着。
「乾妈,他那些话只是为了掩饰他对你没有情义的下台阶,而且你也不是没人要的老女人,乾妈,不管以後你发生甚麽变化,我都喜欢你。」陈三元突然紧紧的抱着我,又俯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他大胆又亲昵的举动,让我突然的楞住,原本悲痛的的情绪变的更混乱,我的脸霎那间变得羞红;我想推开他却又不知所措的,我呐呐而有些迟疑的说:「三元,你先出去,让乾妈静一静,好吗?」陈三元点点头後又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说:「乾妈,我会永远等待你的答覆。」陈三元离开後,我茫然的躺在床上,刚刚经历过婚变的哀伤情绪,又马上听到陈三元大胆的示爱告白,我越想越不知如何处里,却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敲门声,卧室外的陈三元如以往般的叫我起来吃晚饭,经过白天的事情後,我有些怕面对他,我打开门後,红着脸羞涩的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的态度却和平常一样的对我说:「乾妈,我看都晚上7点多了,怕你忘记吃饭时间,所以才来敲门。」我坐到饭桌後,陈三元笑盈盈的看着我说:「乾妈,我炖的鸡汤,你试试口味还可以吗?」我脸红红的低着头吃饭,他却像兄长般不断地劝我多吃些,这一餐吃的让我如小媳妇般的尴尬不堪。
虽然陈三元从不忌讳的对我表示着他爱恋我的心意,但也许他仍然很尊重我的感受,所以渐渐的我也放掉戒心,日子又如以前一样,每天我在家里帮他整理家务,或是和他去农舍看看农舍改建的情形,有时还会和他说几句玩笑话,但是一想到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是那麽大,总是让我心里浮起淡淡的惆怅。
不知不觉中,我似乎习惯有他相伴的日子,甚至我不知不觉中,在生活上对他的依赖心越来越重;有时夜晚自己躺在床上,回想着前夫的无情和远嫁在异国生活的女儿都已经各有自己的生活环境,只有我却独自借居在这茫茫人海中孤独的生活,尤其离婚时前夫那一句「你是个退休後的老女人」常常让我暗自伤的不能自己。
我又想着每一天陈三元总会刻意带给我一些小惊喜,甚至故意惹得我羞脸耳赤的,可是失婚的痛苦和两人之间年龄差距的鸿沟,仍然让我怯步的无法踏出下一步;有时自己对这种传统的世俗观念只能黯然不己。
随着农舍改建完成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变得患得患失,有时候看着陈三元青春飞扬的年轻脸孔,常常走;让他又以为我又墬入哀伤的情绪,反而用更鼓舞的言语安慰我。
农舍改建装潢终於还是完成了,陈三元也帮我将过户手续办理清楚了,他也像似有些不舍的告诉我,过几天我就可以住在改建後的农舍,真正享受退休後的休闲生活。
在搬家的前一晚,晚饭後,陈三元帮我全部整理完成後,他似乎有些激动的含情看着我说:「乾妈,明天下班後,我会全部帮你载到你的新居,这段时间谢谢你陪伴我一起生活,让我享受到家庭的感觉。」夜深时,我躺在床上,想着明晚起,我又要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对於陈三元对我的感情,我不知道如何了结;婚变的惨痛经验让我对感情有些畏惧,年龄的差距更是让我不敢再踏出下一步,整夜我又反覆难眠的直到天将明亮才入睡。
搬家这一天,陈三元提早回来,再次的帮我清点要搬的物品後,天已经有点黑了,他载着我离开市区开往郊区,一路上,两个人默默无语,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沈闷,陈三元又强作欢颜的说了一些小笑话给我听,让我对他更加的感激。
当陈三元帮我卸下车上的行旅,一箱箱的搬到屋里,并分别放在各房间後,我看到天色已经很晚了,对他笑着说:「三元,天这麽晚了,你现在开车回去也危险,不如今晚就在乾妈这里住一晚,也体会一下乡下宁静的夜晚吧!」陈三元听了很高兴的答应,他又开始俏皮的说:「好呀,我很荣幸能在乾妈的「新房」陪乾妈度过两个独身男女的最後的一晚。」
陈三元洗完澡後,一直想再跟我聊天,但因为太晚了,我只有婉转的拒绝,他有些失望的跟我说声晚安,就到客厅另一边的客房休息;随後,我也拿着换洗的睡衣到卧房边的浴室,让温热的水洗去全身的疲惫。
洗完澡後,在柔和的粉红夜灯中,我躺在和室床上,心里想着:这终於是我正式在乡下居住的第一个夜晚。
虽然身心仍然有着淡淡的寞落和疲惫,但听着屋外四周在寂静的黑暗中,不知名的虫鸣声交互响着,心中却毫无睡意。
然後,渐渐的我又想起睡在客厅另一侧的陈三元,我回想着这些日子里住在他家的点点滴滴;也许明天以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无依的居住在这农舍中,等待着无情岁月的摧残,直到我身体慢慢衰老而走向死亡……整个夜里,就在伴着逐渐停歇的虫鸣声和辗转难眠的叹息声,直到黑夜中远处传来的鸡啼声,才慢慢的进入半醒半睡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