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爱我……是累赘……干嘛还要……生我!”唐辛夷把她的手扣出血痕才得到喘息的机会,“你用衣叉打过我,你用量衣尺打过我,梳子,筷子,棍子,你还能用什么打我,那么累,不如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直接掐死我好了……”
成为母亲,孩子就是她所有的光,兀自将孩子视为自己的所有品,生活中遭遇的挫折和不公,找不到其他宣泄渠道,只能通过控制孩子来控制自己的人生。
父母总想让孩子符合自己的期待,自己却很少努力去符合孩子的期待,穷其一生还得不偿失。
“啊……”唐妈妈气得肝肠寸断,伏在地上犹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看待自己,二十多年来的付出当真毫无意义,“老公……”
她转过头看向同样处于震惊失状态的丈夫,被他眼底血红的怒气威慑到,呐呐不语地又掉转头,接着拍打着唐辛夷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没错,很公平,他不忠她不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
又是梦,唐辛夷忽然很怀念辛夷的存在,哪怕她只是个臆想也好,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一定是日夜颠倒的睡,才梦不到她的苏红凛。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大家安静地吃着饭,心照不宣地有着某些默契。
唐辛夷揉揉眼角的皮屑,她最近右眼皮长睫毛的地方总是掉皮,客厅日历上显示今天是周末,真的又过去一个星期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还能憔悴的瘦下四五斤。
“叮”,父亲将象牙筷子放在陶瓷碗上,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手腕的天梭手表,“收拾一下,送你去机场。”
在唐辛夷开口问话前就打断她的动作,自顾自地收拾桌前的碗筷,“苏小姐今天去美国,好好说再见。”
什么意思,唐辛夷猛地站起身想要追问父亲,脑袋却忽然发晕,眼前更是黑的吓人,她扶着椅子缓过来,父亲已经走到厨房洗碗池前,母亲这几天吃完饭就待在卧室里不出来,要么根本不回家吃饭。
憋住身体自然反应溢出的眼泪,唐辛夷深呼吸,然后边走向卫生间边扎头发,真好,她又可以见到红凛了。
父亲只给了唐辛夷五分钟的收拾时间,完全不管她有没有换好衣服,拿了车和房门钥匙喊了一声就去搭电梯,唐辛夷匆匆忙忙地系着扣子往屋外冲,她只来得及收拾好脸蛋和头发,上身还穿着吊带睡裙,下身刚套好牛仔长裤。
他说了,不等人。
可唐辛夷刚走到电梯口,电子显示屏就表明电梯已经下去,没办法,咬紧牙关,她推开安全通道大门,两三步往楼下跑,八楼而已。
脸色苍白地缩在车后排座椅上,唐辛夷觉得小腹坠痛,后知后觉惊恐地想起今天是她月经到来的日子,父亲将车里的空调开的很低,唐辛夷搓搓鼻子没憋住喷嚏,阴道咕噜几下,喷涌出一股热流。
手忙脚乱的拉起屁股底下坐着的睡裙,安慰自己还有衣服可遮挡,至于座椅会不会被弄脏,她完全不在意。
一个半小时的车距,父亲将车停在停车场后,敲着方向盘告诉她苏红凛的登机口,以及一个小时后如果见不到人,他就立刻撕掉唐辛夷的证件资料,依旧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给她看堆在一起的身份证户口簿护照。
唐辛夷咽咽口水,沉默着朝后视镜里的父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