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千由念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好不容易飞回前山彩燕居找师兄师姐救助,已经是深夜。
作为师姐的木灵心等了她许久,终见归来,还带着个受伤的陌生男子回来让他们救,当然是心急则怒,把她说了一顿,看她还眼巴巴地看着一个方向,正是云重居里多出来的偏房,离她此时站着挨批评的小亭子隔着两座木桥,需跨两条曲里拐弯的小细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正是她带回来的受伤的人所在之处,而二师兄正在为他疗伤。
“你先去休息吧,现在想看他,他怕也是不便。”末了,木灵心知道她太少与人接触,此时倒是担忧担忧,却又知道男子疗伤必是衣不裹t,小师妹看这些作甚。
自知晚归为理亏的千由念,当然不敢不听师姐话,点点头,也觉得困了,便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到了第二天早晨,她自然是最早起身的。
“你醒了?”千由念看着床上男子的睡颜发呆,已经呆了好长时间,看他悠悠睁开双眼,虽刚也有做准备,却还是被他的模样震住了。
墨发如丝,无暇肌肤。那双发亮的瑞凤眼此时正眼不交睫地看向自己,那仿佛画中人才应有的细致又流畅的脸蛋线条,无论是他昏睡时闭了双目,还是醒来睁开了双眸,这位都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但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来自内陆地方的少年郎,真不知道怎么会南下到这么偏远的九重山来。
“哎呀,你腰伤才刚绑好,不能起来!”见他yu坐,千由念原本正对着这脸看傻眼了,连忙站起来伸手压着他的肩膀,没让他起来。
沉默了一会,他慢慢开口:“是你救了我?”
千由念听他声音也是好听,使听者如闻冷泉经流,清冽淳净,便不自觉开心地笑了,点点头连忙回答:“是啊,我把你带回来的,然后让我师兄帮你上药。”
说到师兄,柳一笠就端着药走进来了,将药放在床边的小椅子上,看此陌生男子已醒,便说道:“你醒了就好。在下姓柳,名双海,字一笠,是这九重山上南宿仙人座下二弟子,而这位,这是我小师妹芙娥。”
“你好呀,我叫千芙娥,字由念。这位公子,你可称我由念,”千由念说着,笑着,这乖巧的模样似一只人畜无害的大白兔子,说话语气里也充满了好,“你怎么会到九重山上来呀?”
他抱拳开口道:“在下姓祁名予时,字雎衍,世居留彗仙门,本是在游历修行之路上,不料被山脚下几只魔物所伤,仓促之下逃到了这山上来,幸得各位救命之恩,保全了这条手臂。”看他遣词造句那般滴水不漏,眼始终平淡无变,不似千由念这样的威仪不类,举手投足不失名门礼仪。
“原来是留彗祁氏的公子,是我们礼数不周怠慢了,在下姓白,名桦舟,字行轩,为南宿仙人门下大弟子,”踏入房门的白行轩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平素遇事也面不改se,此刻不知为何而紧皱着眉头,对床榻上的祁雎衍问道,“祁公子刚才所提“魔物”,可是近来顺柯谷镇外西北向而来?”
只见坐在榻上的祁雎衍摇摇头,他摇头之时,额边的发丝垂落于完美的脸侧,给他本就jg致的脸添上一种别致的风情。见如此美貌,千由念一下子无法专心听他们的对话,一时之间只顾着盯着他的脸看。
“看他们的路线,应是由西南边诡蛇道来,看似还在寻找些什么,才迟迟不上山。”
由于师父已经闭关,可见他伤势不轻,又是一个身上无半点仙气或妖魔怪气息的凡人,就由大师兄白行轩做了决定,秉承修行者行善为上的原则,留他在云重居疗伤。
就相安无事地这么过了一段时间,九重山上也秋意渐浓。
“芙娥你又要去找他?”木灵心对那突然冒出的祁雎衍半点好感都无,只觉其人虽长相气度皆不凡,出现的时机却隐隐地令人不安。又见小师妹这几日跑去他那叫一个勤快,禁不住不悦地念叨起来,“我们对那位祁公子知表不知里,他若是对我们有所隐瞒啊……芙娥,你就不怕他另有所图?”那小白脸长得实在好看,也怪不得小师妹天天都缠着人家,但所幸还能看出她还是个不开窍的,应该只是一时被美少年迷住罢了。
“师姐,我们这里又没什么珍宝,他图我们什么呢?”千由念一边把木灵心刚做好的菜粥放在食盒里,拎起盒子,边走边回头对师姐挥挥手:“我等会儿就去找你和师兄一起修炼!”
敲了敲门,就听到他轻轻道了声请进,千由念便推开门踏进这清凉的木屋,见他坐在朝窗的木椅上,盯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雎衍哥哥,你感觉好点了吗?我给你做了素粥,对伤口好。”千由念走到他身旁的小木桌前,她把食盒放在这圆桌上,满眼笑意。
祁雎衍回头看她的脸,少nv素净的脸蛋儿上往往情见于se。他闻到食盒里飘来的香味,语气依旧淡然:“我好多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