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和巴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亚历克斯冷冰冰地说,自以为世故的行尸走肉。
而你需要长大了。哈利反驳,打算一辈子做一个自娱自乐的三岁小孩吗?
普鲁登斯叹了口气,从炉火上移开目光:“后来我写了很长一封信,道歉,匍匐在他脚边恳求原谅,我没有收到回信。回到波恩之后不久,我和《邮报》的记者跟着英美联合外交使团一起去了布达佩斯,在那里待了一周。这是我第一次到铁幕另一边去,我没有权力使用外交渠道,几乎所有通讯都断绝了。因此这封信我迟了一个月才收到。”
他递出一张单薄的信纸,记者屏住呼吸,小心地接了过去。
“哈利,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在给你写信,你也许根本收不到。
乔治死了,自杀。葬礼是昨天。”
末尾没有署名和日期。
tbc.
第21章
“我推掉了一切,尽我所能赶回英国。”普鲁登斯接着说,“我那位富有同情心的主编听说是紧急事件之后帮我安排了飞机,我足够幸运,一架B52轰炸机当天下午正要从柏林起飞,顺道带几位美国外交官去伦敦,我搭上了这架庞然大物,当晚降落在伦敦,赶上了去牛津的末班火车。杜松街55号没有人,亚历克斯也没有给我留哪怕一张纸条。我往卢瓦索家的大宅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听。我想直接到康沃尔去,但已经太晚了,没有火车,租车行也已经关门,我惴惴不安地在公寓里等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到火车站。”
“我是下午到的,难以形容大宅里弥漫的抑郁气氛。门厅里没有人,布帘都拉着,像恐怖电影布景。亚历克斯提到玛莎现在住在一楼,没有说是哪个房间,于是我一扇接一扇门找过去,在许久不用的舞厅旁边发现了她。”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她真的老了,不仅仅是外表。她戴着黑纱,完全是一位吊唁中的母亲。我拥抱她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害怕她会融化,或者碎裂。我问她亚历克斯在哪里,她并不知道,说亚历克斯葬礼后不久就走了,没有告诉她目的地,又或者说了,她已经不记得了,她的注意力不在那里。玛莎手上拿着一只熊玩偶,熊肚子和鼻子周围的绒毛都掉光了,看起来像是长了皮癣。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摸这只熊所剩不多的毛。那是乔治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男爵夫人从一个俄国玩具商那里订制的,有一套和乔治一样的小西装,还有一套猎装。这后来成为了一种家庭传统,莱拉和亚历克斯出生的时候男爵夫人都会定做一只新的。另外两只熊都找不到了,只剩下这一只,孤零零地摆在杂物间的架子上。”
“‘乔治会对这只熊说话,把它放在枕头上。你觉得他都说了些什么呢?’玛莎告诉我,让熊坐在她的膝盖上,摆正了褪色的小领结。”
“她坚持要带我去看乔治的墓碑,在小礼拜堂后面,离他五年前举行婚礼的地方不远。通往礼拜堂的小路两边栽上了松树,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隧道了,但当时这些树还很小,绑着支架,像小孩涂出来的简笔画。早些时候下过雨,路上很滑,落着小树枝和叶子,玛莎走得不快,我让她挽着我的手臂。风时不时把水珠从树梢上摇下来,但我们都不介意。”
“卢瓦索家有那种带有低矮石拱顶的家族陵墓,但乔治不在里面,也许因为他是自杀的,虽然在我印象中男爵一家都并不特别虔诚。玛莎说那是个早上,乔治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听见了枪声,但第一个找到他的是他的妻子。枪藏在一个上锁的木盒里,放在书架高处。没有人知道乔治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也许他已经静悄悄找了很久了。医生很快被叫了来,然后是警察,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已经没什么用。葬礼办得很低调,算上玛莎,只来了七个人。男爵没有邀请乔治的战友,他们是几天后才到的,带着花束和纪念物。我到墓地去的时候枯萎的花束已经被清理了,剩下淋湿了的绶带和一些小摆饰,有人留下了一个铜质勋章,压在一张硬卡纸上面,‘致乔治,永远的队长’。”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普鲁登斯先生?’玛莎问我。”
“我不知道</br>